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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2:17:31 作者: 八極安春
    「害,不耽誤。走,去我辦公室談。」林廣蘭先走一步迎著他們,一路走一路回頭同楊思情說話。

    「小楊同志幾歲了呀?」

    「20歲。」

    「小楊同志普通話說得真好,都沒有陝西口音。」

    「這兩年在北京練的。」

    「小楊同志前頭是做什麼工作的?」

    「前頭在供銷社做櫃……售貨員,做了兩年。十月份請假回陝西老家一趟,回來後供銷社主任說我請假太久,把我開了。」

    「供銷社是國家單位,不能隨便開人的,那個主任怎麼能隨便開人!」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問。」

    「不過小楊要是沒有被開除,也到不了我們學校,哈哈哈……哎呀,你看我這嘴……小楊同志可別不高興。」

    「不會不會,校長同志說的也沒錯。」

    ……

    藍巍聽著他們一來一去的對話,忍俊不禁楊思情小心翼翼的說話方式,要知道她在自己面前可橫得很呢。

    還不是你給寵的。

    來到校長辦公室,其實就是間巴掌大的廂房改裝成的辦公室,堆放了很多書籍和教具,空間十分侷促。

    楊、藍坐下,林廣蘭拿玻璃杯給他們倒熱茶。

    等她坐下,楊思情從挎包里拿出畫冊遞過去:「這是我以前隨手畫的素描,請您過目。」

    林廣蘭拿起眼鏡戴上,翻開畫冊,一頁一頁翻看過去,停下,在眼鏡後面翻起眼皮問:「這些都是你畫的?」

    楊思情老實巴交地說:「是,平常晚上閒著無聊瞎畫的。」

    林廣蘭又放下眼皮翻看畫冊。

    楊思情正襟危坐,端著一張嚴肅的小臉。

    藍巍這個「三陪」則老神在在地吹茶呷茶。

    林廣蘭終於合上畫冊,摘下眼鏡:「小楊同志,你的畫畫得很好,有點超出我預期的好。你一個農村孩子能畫成這樣,一定下過不少苦工並且是真心熱愛畫畫的。」

    楊思情靦腆地笑。

    「但是,」林廣蘭話鋒一轉,「我們學校給你開的工資是代課老師的工資水平,可能不會太高,肯定比你當售貨員的工資要低一些。」

    楊思情連忙表態:「工資低沒關係,我是個外省人,能進北京的公辦學校當代課老師,以前想都不敢想。」

    再說就算是未來,教師的工資也普遍偏低。

    七七小學別看廟小,人家可是北京正規的公辦學校,辦學經費由國家撥款。

    林廣蘭看看她,再看看藍巍,想了想,把頭鄭重一點:「那成,橫豎學校確實急需一名美術老師。小楊同志,你看明天可以來上課嗎?哦,當然不是正式上課。」她解釋,「由於你沒有教學經驗,我讓其他美術老師先帶你一段時間,你學學課堂經驗,到時候再上課。」

    「好,謝謝校長同志!」

    「走,我帶你們逛一圈咱們學校。」

    三人走出辦公室,每經過一處校舍,林廣蘭就跟楊思情介紹用途。

    路上有碰到其他老師,她就指著楊思情熱情地互相介紹:「某老師,這是新來的美術老師小楊。小楊,這是教某某科的某老師。」

    趕上學生課間都跑出教室玩耍,孩子們瞪著不染纖塵的烏溜溜大眼好奇地打量她和一身軍裝的藍巍,弄得楊思情很不好意思,臉都笑僵了。

    上大學的時候考教資熱,她也有想過大四去考個教師資格證,畢業後回紹興進當地的中學當美術老師。

    不為別的,就為每年三個月爽歪歪的寒暑假。

    想法實現是實現了,只是時差五十年,到七十年代當美術老師來了。

    「咱們學校最早是寺廟,那時候和尚都跑光了,就改成政府辦公場所,建國後又改成小學。最開始的校名叫『狀元胡同小學』,後來為了紀念七七事變,才改成現在的『七七小學』。」

    「學校現在共有三名美術老師,其中一位女老師懷孕了,下周就要生產。按說早應該停課回家待產,可上課上到這周都沒找到合適的美術代課老師,我說小楊同志的到來真是一場及時雨。」

    不管林廣蘭講什麼,楊思情都拼命裝出謙虛好學的樣子。

    結束從學校出來,藍巍牽起她的手:「走吧,及時雨宋江同志。」

    楊思情揉搓發酸的臉皮:「笑太多,肌肉都酸了。」

    「誰讓你一直笑,你知不知道你那樣很傻?」藍巍如此評價她剛才的面試表現。

    楊思情當然知道她那樣一直笑很傻,但她會承認嗎?

    不好意思,她還真就承認了:「傻就傻,反正我傻你也喜歡。」

    藍巍語塞一下,掐住她的臉皮:「我看你臉皮也挺厚的。」

    楊思情拍掉他的手:「被你傳染的。」

    他們回到車上。

    楊思情繫著安全帶說:「藍巍,我要去商場買輛自行車方便上班,我之前旅遊買的那輛送人了。」

    藍巍啟動車子:「你不早說,我沒帶自行車票。」

    「我有帶,我之前從戒指裡面一口氣取出很多亂七八糟的糧票。」楊思情舉起一直戴在中指的時空管理局的高科技金戒指給他看。

    藍巍看一眼戒指:「原來它還是個寶貝。」

    「那當然。我旅遊的所有花銷都是它變出來的,不過它現在只是一枚普通金戒指。」楊思情垂下眼瞼,摩挲著散發出含蓄光芒的金戒指,「時空管理局讓我永遠待在這裡,又不肯承擔我永遠待在這裡的花銷,說要收回戒指,我不肯給,他們就把戒指給封印了。人善被人欺,打又打不過,我就是個純純大冤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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