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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2:17:31 作者: 八極安春
媽的,替身真不是人幹的。
所有流言蜚語、破屋子爛椅她來扛,那個B只需要在21世紀的現代化監獄中舒服坐牢,最大的體力勞動就是踩縫紉機。
她一個人演繹了言情文的半壁江山,又是年代文女主,又是炮灰文女主,又是替身文女主,這叫什麼事呀!
楊思情沒好氣地提著行李跨進大雜院的破木門,幾步路走到大雜院的空地上,轉著臉掃一遍以後生活的環境。
這座大雜院原本是座一進四合院,院子結構呈「口」字形,共有大小七間房,硬是擠進去八家租戶,有一間大房隔開成了兩間房。
八家貧困的小老百姓合住,院子空地上亂拉繩子晾曬衣服、雜物亂堆、每戶做飯的灶台直接砌在門口邊上、院子邊角還種著一塊小菜圃……就這麼著直接把四合院糟蹋成了大雜院。
楊思情消失一個月突然冒出來,熱鬧的大雜院空地秒變鴉雀無聲,幾個鄰居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內心響起共同的疑問:咦,她怎麼變漂亮了?
他們對這個衣著時興的漂亮女人感到既陌生又熟悉,感覺她不是楊思情,但記憶中的楊思情又分明就是長她這樣嬸兒的。
應該是時空管理局對這些人的記憶動了手腳。
楊思情知道這些鄰居的資料,但本身不認識他們,提不起勁兒跟他們做久別重逢的寒暄。
據她所知,他們跟楊思情B的鄰里關係並沒有好到寒暄的程度。
這座大雜院中就楊思情B一個是進城務工的外地農村人,其他都是本地人,他們多少有些排擠、鄙視她,幾個當媽的中年婦女更沒少在背後聚眾取笑她。
楊思情不理他們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逕自提著行李走到大雜院左上角楊思情B住的小屋門口。
按照四合院的布局,這是一間耳房。
小屋門上鎖著把鑰匙。
楊思情看看左右,從小菜圃那裡撿了塊磚頭過來,兩下子就把鎖砸開了。
坐在小板凳上擇菜的朱奶奶問道:「小楊,你怎麼砸門呀?」
楊思情把磚頭放回去,笑說:「我回老家把鑰匙弄丟了。」說「回老家」時故意直勾勾盯著小貓她娘。
小貓她娘心虛地躲著她的眼。
朱奶奶又說:「小楊是回老家了呀,我說怎麼有段日子沒在院兒里瞧見你。」
楊思情隨便答應她一聲,提上行李,用腳推開屋門,站門口看了眼屋內。
又矮又小又陰冷,像她小學參加社會實踐去農村看到的豬圈。
當時她還興奮地調戲豬豬來著,呵,報應不爽,現在換她住豬圈了。
唉聲嘆氣,進屋。
開著門通風,再拿上水桶和毛巾出去到公用水池接水,她要搞一下屋內衛生,一個月沒住人了呢。
院裡眾人又恢復如常,只是有個別老娘們在她背後小聲議論,她全當是老母雞在吱吱嘎嘎胡叫喚。
小貓她娘抓過兒子小毛,在他耳邊嘀咕兩聲,嘀咕完拍一把小毛屁股,小毛就竄出了大雜院。
楊思情在小屋內擦洗,聽見屋外有人喊她:「小楊,小楊回來了嗎?」
她回頭沖屋外答應道:「哎,我回來了,在屋裡呢。」
大雜院的包租婆鑽進小屋。
五十多歲,身材肥碩,神似麻將裡頭的「二筒」。
包租婆雙臂盤著大胸,假客套地說:「小楊,你出遠門也不告訴我一聲,我以為你跑哪裡去了,一天跑一趟院子看你回來了沒有,差點就撬門了呢。要是你回來發現屋裡什麼東西丟了,反過來還要賴到我頭上。」
楊思情不冷不熱地說:「我回了趟老家,今天剛回來。」
包租婆上下看了看她身上的時興衣服和她突然變漂亮的臉蛋:「回家一趟再回來,人都靚麗了一圈。小楊,十月份的房租……」
「房租是吧,等一下,我拿給你。」楊思情掏出小錢包,抽出四塊錢給她。
包租婆接過錢數了數,眼珠子一轉:「再給我五毛。」
「一個月房租不是四塊嗎?」
「你錯過交房租的日子,就得再給我五毛。」
想訛人?
奶奶的,姑奶奶正好一肚子鳥氣沒處發泄。
楊思情一把甩下抹布,死拽著包租婆的手臂往屋外拖:「走,去街道辦事處,我要向辦事處同志舉報我在人民群眾中間發現了一個走資派,張口就要訛工人階級五毛錢,我要讓辦事處同志嚴肅調查一下你這個階級敵人的思想。」
她的臉完全就是一張憤憤不平的階級鬥爭臉。
現在是工人階級當家做主的社會,「走資派」這頂帽子太大,包租婆害怕了,使勁扒掉楊思情的手,肥碩的身體像只皮球一樣彈出了大雜院。
她想多收五毛錢租金,完全是因為剛才瞄到了楊思情錢包內有很多錢,才臨時想到那樣一個訛錢的藉口。
楊思情叉腰,大聲說給邊上圍觀的鄰居們聽:「呸,想訛我,沒門兒!」
刻薄的包租婆被收拾了,看熱鬧的鄰居們意興闌珊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也有些奇怪沒多少文化的楊思情怎麼說得出「走資派」這種詞來嚇唬人?
楊思情把楊思情B的被鋪卷一卷,抱出去扔掉,去大一點的百貨商店新買了一床厚被子,又買了一網兜水果零食。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買了個尿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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