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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43:45 作者: 蘇芒
兩個少年玩得不亦樂乎。
最後兩人身上都沾了不少顏料,林溪去畫室前先洗了個澡。
洗完澡他換了身乾淨的衣服走出衛生間,就見江延已經洗好澡躺在他畫室的小床上等他。
一見他出來就從床上一躍而起,拿過他搭在肩頭的毛巾替他擦頭髮,然後低垂著眸子看他:「我陪你去上課?」
林溪抬眸瞥他:「你作業做完了嗎?」
江延沉默兩秒,將整塊毛巾兜他頭髮上邊擦邊說:「回來再做。」
林溪拒絕:「不行。」
「林貓貓,你再說一遍!」江延拿著毛巾捧住他的臉,兩隻手捧得林溪嘴唇嘟起,才好笑地耍無賴道,「你不讓我去,我也不讓你去。」
林溪嘴巴嘟著,仍搖頭拒絕:「不行。」
話雖然這麼說,兩個男生鬧騰了一陣後,江延還是放他去了畫室,自己獨自留在家裡做作業。
不過不讓江延去畫室也不是真的因為沒做完作業,以前四五年級的時候江延就經常鬧著要跟林溪去畫室。
可他見不得林溪一心只專注著畫畫,看都不看他一眼,總是忍不住鬧他一下,惹得小貓氣呼呼地沖他喵喵叫,小狗就委屈地汪汪叫。
後來被老師告狀到鄭嵐那裡。
自那之後江延就徹底被嚴禁跟林溪一起去畫室。
無論他再怎麼鬧,這個規則都沒被打破。
好在雖然他們興趣班不在一起,至少初中這三年能在一個班上課。
起初鄭嵐也動過讓江延跟林溪分兩個班的念頭,一來是因為江延太纏著林溪,妨礙學習。二來是隨著他們年齡越來越大,許多同學都會對林溪和江延的關係產生好奇。
比如他們是不是親兄弟,如果是,為什麼不一個姓。如果不是,又是什麼關係。
雖然林溪從來沒提過,但同學的問題肯定會無形中給予他壓力。
鄭嵐怕他心裡難過或者產生什麼不良的情緒,畢竟十多歲的小孩正處于敏感期,這階段的一切都容易對他們造成不好的心理影響。
也怕他擔心自己不是親生的而活得小心翼翼。
天知道,她多希望林溪是她親生兒子。
所以在他們小學畢業的暑假,鄭嵐就提出了想讓他們分班的想法。江延當時一聽立馬炸了,說他不去讀書了,要輟學去打工,等他打工賺到錢就帶林溪離家出走。
那時候鄭嵐還沒當回事,結果隔天江延就不見了,但林溪還留在家裡。
鄭嵐打了他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後來還是靠林溪的手錶定位到了江延,居然在離他們家十公里以外的地方。
以往江延去哪都要帶著林溪,這還是頭一回連林溪都不知道他去哪。
鄭嵐立馬開車帶林溪去找他,找到把江延帶上車拷問了一番,鄭嵐才知道他還真打算出來找工作,堅定地說等他打工賺了錢就帶林溪走。
他連輟學的想法都有了,鄭嵐只得妥協,讓他和林溪一個班。
但也不得不和他約法三章,不能打擾林溪學習,不能違反學校紀律,上課認真聽講。
最主要的一點是他們的關係,鄭嵐把自己的擔憂告訴了江延。
剛小學畢業的江延沉默了一會說,那他就對別人說,林溪是他親弟弟,只不過他們不用一個姓。
鄭嵐覺得也是,他們本來就把林溪當親兒子養,鄭嵐也是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什麼好的都想第一時間給他。
於是進了初中後,江延和林溪仍被分到了一個班。
初中第一年江延表現得勉強還算可以。
因為林溪是他們班的班長兼紀律委員,且十分大公無私。誰說話就記誰名字。
每回自習課江延一竄過去,林溪就第一個把他的名字記到黑板上。每當這時候就會有很多同學偷笑,說班長對他親哥真兇。
江延臉皮厚慣了,無所謂地繼續坐在林溪旁邊的椅子,不說話也不打擾他。
林溪做作業不理他,他就抓著林溪的手玩。
林溪讓他回座位坐好,他就趴在椅子上看著他,破罐子破摔地說「反正你都記我名字了,我現在回去名字不是白記了」。
人送稱號「弟控」。
後來班主任看黑板上經常有江延的名字,給他專門制定了一個懲罰,他每記一次名字,就讓他和林溪隔開一個座位。
到初二的時候,江延和林溪已經坐在了一個班級的兩端,江延每次回頭看林溪都要越過無數雙眼睛。
一米八幾的大男生坐在教室最前面的座位,連腿都舒展不開,卻還要經常撿個筆、撿本書,然後趁機往教室窗邊最後一排看。
到了午自習,沒老師在,江延乾脆連樣子都不做了,側身支著腦袋,百無聊賴地轉著筆,做一道題就要往林溪的方向看一眼。
別人都在睡午覺,他的乖寶寶又在認真做題,聽話得不行。聽老師話,聽鄭嵐的話,就是不聽他的話。
見他一個勁地回頭看,李明越也回頭看了眼,林溪正低頭做著題,柔軟的碎發垂在眼前,腰杆挺得筆直。長得好、學習好,還是老師眼裡公認的乖學生,不愧是他們學校最受女生歡迎的男生。
李明越不禁羨慕地「嘖」一聲,轉頭看江延:「江哥,你是不是又犯弟癮了?」
江延瞥一眼他,轉過頭:「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