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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55:24 作者: 不定方澄
    他冷笑一聲,快速給狙擊|槍上上下一發子彈。

    ——而方淮和宋榕檀不會給他再開第二槍的機會。

    誠然,單人絕不可能在他短短兩秒的填彈時間裡,擊殺穿著全甲的他。

    但TETD是個團隊遊戲。

    權尚泰身後的門被宋榕檀一腳暴力破開,他耳朵里聽到步|槍舉起時的刷拉聲。

    宋榕檀舉槍,沉穩開口:

    「226北側窗。頭部位置,北角靠下四分之一。」

    方淮的準星順著他報的位置迅速做好最後的調整移動。

    兩人同時叩響扳機!

    權尚泰的血條幾乎瞬間蒸發。

    [RTG-Ring 使用M4|A4 擊殺了 GG-QST]

    步|槍以更密集的射速頻率拿到了這個人頭。

    槍響的回聲漸漸散去,海灘又重新陷入一片安穩的寧靜,權尚泰的屍|體消失在原地,只有226玻璃上的兩個彈孔成為了這場殘酷槍|戰的遺蹟。

    也成了新戰術的見證者。

    方淮收槍起身:「可惜,權尚泰對槍的技術,還是沒什麼長進。」

    那是一種含蓄的張狂,是只有站在頂峰的人才能說出的、看似狂妄的話——然而只不過在陳述事實罷了。

    這種狀態的方淮,宋榕檀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是十九歲的方淮,捧起世界賽獎盃、又站上單人賽冠軍領獎台時的方淮。

    宋榕檀忽然覺得鼻翼一酸,他深吸了一口氣,把不合時宜的情緒壓了下去。

    否則方淮會笑他幼稚。

    「新戰術嗎?Circle選手。」半晌,宋榕檀平復好情緒,輕笑。

    「不算。」方淮淡淡道,「沒什麼泛用性。」

    比巴卜疑惑:「泛用性是指……?」

    「大概只有我和Ring能這樣打。」方淮道。

    宋榕檀瞬間坐直。

    ——[只有我和Ring]

    他抿了抿嘴,忽然變得有些多動,不時抬手摸摸鼻子,蹭蹭脖頸,動動耳機。

    似乎在用這種方法來遮掩自己內心的焦躁。

    -

    十五分鐘後,RTG引|爆了GG的安全屋。

    他們和去年世界第一的訓練賽,以2:1的成績獲勝了。

    結算界面剛一消失,雙方隊伍回到準備大廳,對內語音便又轉接回全頻道。

    「那個circle是你是不是!Fang!是不是你!」權尚泰的聲音陰冷狠厲,像是被戳到痛處的怪物。

    宋榕檀冷冷地回了一個輕蔑的氣音。

    「多謝指教。」方淮平靜道,「下次賽場上見。」

    RTG先掐斷語音,退出了訓練服。

    比巴卜和阿麥還沉浸在自己贏了世界第一的喜悅中。

    RTG第一場能贏是因為GG的狙擊手和副突擊接連犯了兩個很低級的錯誤,被抓住了機會才翻了盤,第二局GG大概是覺得羞恥,抱著復仇的心態把上盤抓住他們突破點的小光頭往死里針對。

    第三場才是徹徹底底的勝利。

    「晚訓的時候覆盤。」方淮道。

    幾人都點了點頭。

    他們終於看清,雖然RTG已經是接連兩個常規賽的國內積分第一,但面對世界第一的時候,仍然有些難以招架。

    方淮起身,把方才為了打比賽而挽起的袖口放下。

    修長白皙的手指在袖口紐扣處穿插,將被挽出褶皺的布料拉平整理好。

    他一瞬間又重新變成了RTG的教練。

    「那現在……Ring。」他目光落在宋榕檀身上,像是刀子,「為什麼私自出院。」

    「醫生同意了!」宋榕檀底氣十足,「而且我進門的時候看到桌上的新訓練計劃了,上面有我。」

    他忽然抬頭看著方淮,眼神亮亮地道:「你早知道我今天肯定呆不住要回來?」

    「淮哥這麼了解我啊……」他說著,語氣里像是含著什麼更深一層的意思。

    但方淮現在不想解讀,他淡淡瞥了一眼宋榕檀包裹完好的、沒有滲出半點紅色的紗布,道:「訓練的時候自己有點分寸。」

    宋榕檀笑得幾乎看不見眼睛:「得令!」

    -

    晚訓結束後,方淮本來想加班一會兒,但宋榕檀又粘了過來。

    「熬夜比賽?」宋榕檀偏頭看著他道。

    方淮沉默了兩秒,只覺得自己才過了短短兩天的自由加班生活到頭了。

    他知道自己趕不走宋榕檀,他加班到多晚,宋榕檀就算是睡也要在訓練室睡到多晚。

    如果放在平時也就罷了,年輕小伙子偶爾熬夜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但現在宋榕檀是個病號。

    方淮不可能讓病號陪他熬夜。

    於是在宋榕檀滿意的目光里,方淮起身回了寢室。

    「早點睡啊淮哥!」宋榕檀站在方淮寢室門口看著他,覺得自己像那些送對象回寢室的男朋友,兩人在寢室樓前依依惜別……

    下一秒,方淮「砰」地關上了門。

    只給他留了一句毫無留戀的「嗯」。

    房間裡還沒開燈,方淮倚在門板上,聽見宋榕檀腳步遠了,才呼出一口氣。

    他倒也真的沒有再工作,洗漱後便躺到床上,卻輾轉反側許久,怎麼也睡不著。

    方淮忽然想起下午宋榕檀剛進門時,對權尚泰說的那句「希望明年世界賽,你還能這麼無知又囂張」。

    他是什麼意思……

    直到凌晨方淮才沉入夢裡,眉頭先是舒展,最後微微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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