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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52:09 作者: 木尋夢
    喻朝辭被這一聲大喝嚇得心頭一顫,他很怕, 害怕哥哥真的想和他斷絕關係。從家庭變故之後, 儘管他們得到了外公不少的幫助, 但是兩人一直是相依為命的, 其中的親情維繫,比尋常的兄弟更加深,因為有時候, 哥哥也扮演著母親的角色。

    喻晚吟回房間翻箱倒櫃一番, 下樓後連行李箱都沒拉,坐電梯到了地下車庫。

    喻朝辭還是選擇追上去,但是才跟著跑到電梯前, 就被宇文瞻攔住了:「你別跟上去了,你哥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真氣頭上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萬一他真的不回來了怎麼辦?」

    宇文瞻皺著眉頭,眼神中儘是無奈:「你知道晚吟一時間無法接受, 就應該更加小心一點。哪怕真的是不小心被發現了,你也不該騙他。你撒謊的時候總撓頭,你覺得他會看不出來嗎?」

    陸他山說:「現在不是責備朝辭的時候, 得想辦法把喻院叫回來。」

    「我儘量想想辦法,但攔不攔得住是一個問題。你們兩人還是不要同時出現在晚吟面前了,他對朝辭的心思, 不只是一個弟弟那麼簡單。」宇文瞻穿上鞋子直奔地下停車場門口, 試圖在車子上來前把人攔下。

    喻朝辭深知哥哥在氣頭上, 所以沒有出門跟著阻攔。宇文瞻站在車庫門口站了沒一會兒, 下方果然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轟隆聲。宇文瞻兩步上前, 按住了跑車的引擎蓋,道:「晚吟,沒必要這樣子的,你打算去哪兒?有沒有想過離開之後小魚哥會有多難過?」

    「他難道沒想過自己這樣做我會多難過?他已經長大了,覺得可以不需要我這個哥了。他既然選了陸他山,就要為自己做的選擇負責。」喻晚吟使勁按了下喇叭,「你讓開,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

    「你為什麼一定要逼著他做這種選擇,你真的這麼討厭同性戀嗎?」宇文瞻問。

    「我確實討厭同性戀,你難道不知道嗎?你最好給我讓路,被車子碾到別怪我沒警告你。」跑車的引擎轟隆隆地響著,呈現蓄勢待發的狀態。

    「你想去哪兒,我陪你去。」

    「你明明知道兩人的事情,卻一直瞞著我,都是騙子。」喻晚吟踩下了油門,車子毫不留情地往前開。

    宇文瞻眼疾手快,在車子即將撞飛自己之前躲到了一邊。「你真撞啊!」他氣急敗壞地叫了一聲。

    喻晚吟透過後視鏡掃了宇文瞻一眼,終而駕車離開了。

    他開著車直奔機場,也沒時間動用老爺子的私人飛機去申請航道,就近買了一班去往古巴的飛機,欲逃離這個讓他不愉快的地方。

    他想不明白,明明韓逸舟和喻雲飛傷他們兩人這麼深,明明母親死得那麼悲慘,為什麼喻朝辭還是選擇踏上了和喻雲飛一樣的道路。

    喻朝辭憑什麼可以這麼毫無顧慮地和陸他山在一起。

    那他這麼多年來的堅持又算什麼?

    在登機之前,他收到了宇文瞻的消息:「你跑去機場做什麼?你到底想去哪裡?你非得把小魚哥逼得抑鬱才開心嗎?」

    「你只知道他會因此抑鬱,就沒想過我心裡也不好受嗎?」喻晚吟把手機調成了飛行模式,毫不猶豫地登上了去往古巴的航班。

    宇文瞻遲遲得不到回復,就開始打電話,然而電話根本打不通。

    「哥回你消息了嗎?」喻朝辭第九次前來詢問喻晚吟的下落。

    「飛古巴了。」宇文瞻無奈地道,「給他一些時間冷靜冷靜吧。」

    喻朝辭自責地低下了頭。因為貪圖一時享樂,所以他根本沒有把哥哥的這個隱藏危機當回事。這是他們兩兄弟鬧得最僵的一次,雖然語言寥寥無幾,後果卻十分嚴重。

    陸他山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安撫垂頭喪氣的人道:「喻院重情,不會真的把你丟下的,他只是要一段時間說服自己。你別太緊張。」

    「但他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喻朝辭的眼睛紅紅的。

    「給他點時間慢慢消化吧,親兄弟哪有說鬧翻就鬧翻的。他越是生氣,說明越是在意你,既然在意,就絕對不會放下。真正的失望與離開是悄無聲息的。」陸他山道。

    宇文瞻也道:「我贊同他山的說法,這些天你別去惹他,我也再想想辦法把人從古巴請回來。你以後千萬別對晚吟撒謊了,有些小事耍點小性子扯個謊可以,有些事不行。我把研究所里的瑣事處理完了就過去,他山,這些天小魚哥交給你了。」

    陸他山點點頭。

    經過數小時的飛行,喻晚吟順利地下了飛機。下飛機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中的消息。飛行模式一關閉,眾多消息盡數冒了出來。但是相比於宇文瞻那個顯示著「35」的聊天框,備註為「阿斯特拉」的聊天框上冒出的「1」更加吸引他。

    「哥哥,你能不能回來?」喻朝辭並沒有如他所願承認錯誤,但是短短的幾個字,卻充滿了無奈與渴望。看到這幾個字,喻晚吟腦中就浮現起喻朝辭獨自一人窩縮在角落的模樣。

    可是,這種可憐孤獨的形象一下子被衝散了。因為喻朝辭已經有了陸他山,不再是一個人。

    一想到這,喻晚吟又火速掐滅了手機。

    他一如既往地找到了加西亞教授,以進修的名義留了下來。

    然而才不過兩天,加西亞教授就感覺出前來進修的喻晚吟似乎有心事,他不僅在聽課時出神,還在神聖的手術台上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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