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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52:09 作者: 木尋夢
    喻朝辭不願意相信這一事實,可細思陸他山的性格,的確會這樣做。「可當初麒麟為什麼會撤資?」這是最本質的問題,也是解開誤會的關鍵。

    「朝辭,那時候麒麟不是我一個人在管理。我的管理權限也是在我丈夫身體不再康健後才擴大到現在這地步。當初,下放小型企業資金權限的人不是我,而是行蒼和行淵兩姐弟。」陸行蒼和陸行淵兩姐弟,是陸建文大房的孩子,也是韓逸舟的親外甥。

    喻朝辭恍然大悟。

    「如果你不信,我還可以給你看當時的合同,合同上的簽名應該是他們兩姐弟之一。」看到喻朝辭的情緒逐漸被安撫平靜,婁珊珊進一步解釋道,「你也知道我和他們兩姐弟向來不合,所以如果是我提出撤資,他們必然百般刁難。」

    所以,當時的麒麟撤資,也是韓逸舟從中作梗,只是為了將喻雲飛逼回去?

    這一暗箱操作,連喻雲飛這另一個當事人都不知曉。

    所以這一切真的是誤會嗎。

    「你等一下。」婁珊珊拿起電話,走到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撥通了值班員工的電話。沒多久,她又拿著手機過來了,並展示了手機中的照片。

    照片上顯示的合同複印件正是有關麒麟撤資並要求喻雲飛如期歸還資金、以及麒麟單方面支付違約金的內容,乙方署名上是喻雲飛的簽名與紅手印,而甲方簽名是陸行淵。「你父親的字跡你應該認得出,至於陸行淵簽名的真實性,你有的是途徑去找,你跟嚴副局的關係不錯,找個陸行淵的認罪簽名不難……」

    「我知道了。」得知戀情可以繼續的雀躍、誤會陸他山的羞赧、真相大白的震驚、以及韓逸舟從中作梗的憤怒全部交織在一起,讓喻朝辭內心五味雜陳。「我想冷靜一下,先回去了。」

    知曉喻朝辭心中的疑惑與誤會已經被解開,婁珊珊便沒有攔下。喻朝辭對陸他山是什麼心意,她也已經在他剛才氣急敗壞時得知了。目送喻朝辭離開後,她重新回到了秀場。

    此時,走秀已進行到一半。回到座位上的婁珊珊一言不發,認真欣賞著兒子的作品。

    最後一個環節,所有走秀模特需要再走一遍過場,而身為總設計師的陸他山也要上台露臉。

    就在陸他山要離開座位,準備去後台時,雙手抱胸的婁珊珊說話了:「你這臉色就別上台了,不知道的以為你死了老婆。」

    「他來過嗎?」陸他山問。

    「來過了。」

    陸他山瞳孔驟縮。

    「他不搭理你,是誤會我當初為了強迫你離開他們家,對他父親的公司撤了資,從而間接導致了他母親的死亡。」婁珊珊的目光直視著台上光鮮亮麗的模特,「現在我已經把前因後果向他說清楚了。」

    陸他山愣在座位上。這是他未曾想過的原因。

    婁珊珊輕輕側了側頭:「還不去找他嗎,死人臉要擺到什麼時候?之後的after party,我會幫你主持。」

    陸他山沒有再猶豫,起身直衝會場門口,惹得在場媒體閃光燈狂按不已。

    另一頭,喻朝辭剛洗完澡出來,就收到了哥哥要晚歸的消息。喻晚吟原定研討會結束後連夜趕回來,但是考慮到連夜回家終歸不太方便,所以打算第二日再回家。

    「沒事,你之前去古巴那段時間我也是這麼過來的,我已經適應了。你別老把我當小孩子。」他回了一句。

    喻晚吟發了一個撓貓貓下巴的表情包過來,並囑咐他早點睡。

    退出和哥哥的聊天頁面,他慢慢地把最近聯繫人的名單往下拉。長時間沒回復陸他山的消息,陸他山幾乎到了列表的最底處,他翻了好久才翻到那個熟悉的小魚乾頭像。

    點開聊天框,裡面是陸他山的各種問候,那種明明很在意,卻還要按捺心意的平淡的問候。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許久,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抱來小魚丸,使勁地揉了一會兒貓肚子,最終趴在床上鯉魚打挺似的掙扎了許久。

    而就在他下定決心終於要發消息的時候,他的手機收到了可視門鈴的提示音。

    有人按響了門鈴。

    他在心中嘀咕了一句這會兒還有誰找上門,便打開了視頻,結果卻看到陸他山站在門口。

    他的心口陡然一顫,手指都不帶任何猶豫、自作主張地按下了開門鍵。

    陸他山走了進來,步履不快不慢。負責接送的司機也緩緩駕駛著車離開,尋找一個適合的地方停泊轎車。

    隨後,住宅的門鈴被按響。

    喻朝辭立時趿拉上拖鞋,「噼里啪啦」地一陣亂踩,終於跑出了房間。與此同時,他也按下了住宅大門的開關。

    等他走到玄關走廊時,陸他山已經站在那兒,身著暗紅底黑格紋西裝,一如秀場上展示的枯敗凋零之時的美感。此時的陸他山神色淡淡,令人難以猜測。

    喻朝辭默不作聲地從鞋櫃裡取出一雙可用拖鞋擺在陸他山面前,又退後了兩步。

    這一後退的動作,讓陸他山以為他還是難以靠近。

    兩人相顧無言,眼神中情意卻愈發難以掩藏。

    沉默延續了幾秒,陸他山換掉了鞋子。他朝喻朝辭靠近了兩步,低聲問道:「還在生氣嗎?」

    最終,是喻朝辭難以承擔對方似水的眸光,先行低下頭去,血氣從脖子慢慢上升到了耳尖。他的手緊緊地揪著寬鬆的睡衣,心臟仿佛是被小魚丸的尾巴輕輕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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