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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52:09 作者: 木尋夢
兩兄弟前後說出相同的話,讓喻雲飛稍稍擰了眉。
韓逸舟立時回道:「我和雲飛在一起只是為了愛情。」
「為了愛情你見哥哥和我前後出生,你也趕緊找代〇孕母啊。你不就是怕龐大的家產被人搶嗎?」喻朝辭仔細留意著喻雲飛的神色變化,「沒有你,我和哥哥跟喻雲飛還能父慈子孝,但是挑撥我們跟喻雲飛關係的人次次都是你。現在你目的也達成了,父子反目,喻雲飛基本就是個絕戶,等年紀再大點徹底不中用,你換根年輕的把人踹開,他這孤老還能怎麼辦?」
明明知道這是兒子說出的離間之語,但喻雲飛還是朝韓逸舟看了一眼。
韓逸舟馬上朝喻雲飛解釋道:「我根本沒有這個想法。」
喻朝辭緊跟著道:「喻雲飛你不是說他一心想對我和哥哥好,甚至還想把花旗的一部分讓給我們嗎?他這麼大方要不你也意思意思,把我和哥哥不要的送給他那一兒一女,這樣子你們就算扯平了。不是聲稱真愛嗎?真愛就要平等對待。但是你肯把手下的產業過給與你毫不相關的人嗎?」
喻雲飛的眉腳一抽。
「立馬從這裡滾!我看到你們兩個就覺得噁心。」喻朝辭道。
韓逸舟深知再被這兩兄弟輪番炮〇轟下去,喻雲飛肯定會有所動搖,屆時難免產生嫌隙。於是,他馬上借著傷口需要處理的名義將喻雲飛帶走了。
「雲飛,你要信我,我根本沒動過那個心思。那兩個孩子純粹是為了應付我爸媽。」韓逸舟一邊走一邊解釋道。
兩人走到公墓走廊的盡頭,就要踩著石階下去。然而甫一抬頭,卻突然看到了站在台階上的陸他山。陸他山正看著站在墓碑前兩兄弟,眼中有的,是惋惜與憐憫。
「讓個路。」喻雲飛說。
陸他山聽聞動靜,轉而看向眼前的兩個男人,方才眼神中的心疼與憐惜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事冰冷和尖銳的殺意。
這個與喻朝辭長得極像的男人,以及與之距離過分親近的韓逸舟,就是造成喻朝辭心理創傷的罪魁禍首。
韓逸舟上下打量了陸他山一眼,沒說一句話,便和喻雲飛下去了。
令人心煩的人已經走開,喻朝辭及時平復了心情。
墓碑上的彩色照片中,他母親保持著永恆而溫柔的微笑,停留在了那個芳華正盛的年齡。他拔開香水蓋子,將不凋花一下一下地噴灑在空氣中,讓整個墓碑都沉浸在這香水雨里:「媽,我把你討厭的人趕走了,這是我特地為你調製的香水,你覺得味道如何?」
等到香水隨風散去後,喻晚吟這唯物主義的理科生也饒有儀式感地從包里取出了蠟燭紙錢等祭祖用品,將母親最愛吃的幾個菜擺在石桌上,隨後笨手笨腳地點燃蠟燭插上香,在母親的墓碑前跪拜。
陸他山終於靠近了兩步,站在離兄弟兩人較近的位置。
他看向墓碑。
墓碑的最上方是喻母的照片,是那幅速寫全家福中的女主人,而下方的碑面上刻著「任有淑之墓」,在「任有淑」三個大字邊上,還有三個小字「徐靜靜」。
看著女人溫柔的笑意,陸他山眼中有了水光。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欲抬手碰一碰碑面。然而剛靠近,他就聽到了喻晚吟的詢問聲:
「他山,你怎麼也在這兒?」
「昨天說有事要離開承心,是來這公墓里看望已故親人的嗎?」喻朝辭也問。
剛剛抬起來的手瞬間縮了回去,陸他山點了點頭:「嗯,來看重要的故人,但是發現你們也在。」
「好巧。」
「原來阿姨已經走了。」陸他山看著照片說。
「嗯,之前對你撒謊了。」喻朝辭低著腦袋說,「怕你問太多問題讓我想起太多舊事,所以我才謊稱說媽改嫁了。」
「阿姨明明這麼年輕。」陸他山道。
「遇人不淑,希望她下輩子可以遇到對的人。對當時的她來說,死亡或許是一種解脫。她的抑鬱症太嚴重了。」喻晚吟說。
陸他山淡淡地笑了笑,但嘴角卻有一絲苦澀。「不打擾你們和阿姨說悄悄話了。」他道,「我先回承心,離開太久怕被婁女士掌握行蹤,到時候被為難的還是你們。」
喻朝辭點點頭:「我們一會兒也回去了。」
陸他山轉身要走。
「對了!」想起了要事的喻朝辭又把人喊住了,「你是不是都聽到了。」
陸他山沉默了片刻,隨後點了點頭。
「這樣啊……」喻朝辭喃喃一句。
見喻朝辭並不放心,陸他山補充一句:「我會保守這個秘密,信我。」
不明緣由的,喻朝辭覺得此事的陸他山很讓人安心。於是他點了點頭。
和兄弟兩人道別之後,陸他山到了墓地的焚化坑前。這裡是新骨灰下葬時,親人們為其焚燒衣物的地方。他看著眼前熊熊的大火,再看身邊保鏢抱著的三個巨碩禮盒,嘴角的笑意愈發苦澀起來。
紡織物焚燒散發的煙霧是那麼刺鼻,熏得他紅了眼。
靜靜地佇立片刻後,他從保鏢懷中拿過盒子,將三個盒子丟進了熊熊大火中。高檔禮品紙盒迅速被點燃,與裡面的星空禮服一起被燒成了灰燼。
看著禮盒被徹底焚化,陸他山輕輕閉眼,轉動了酸澀而濕潤的眼珠。就在他收回哀思,準備回承心的時候,他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兩聲,是郵箱提示音。他打開郵箱,發現是韓逸舟通過手機發送的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