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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放他出來的。」林蔚南聳了下肩，「不過原本也是我使手段讓他被關的。」

    莊焱呆呆地望著他：「為什麼……？」

    「因為他是我最討厭的那類人。」林蔚南垂下眸，「本來我也沒有想過要跟談思維持那種關係，是他一直死纏爛打，我才妥協了。」

    說來這也怪他自己，他明知道談思本性如何，卻還是讓這人嘗到了甜頭，所以談思才會越來越得寸進尺。

    林蔚南見莊焱不說話，以為是自己耍手段的事讓他害怕了。

    「……嚇到你了？」林蔚南故作輕鬆地笑了一笑，「抱歉啦，我就是這樣的人。」

    莊焱卻搖了搖頭，然後握住了林蔚南的手：「不，我是在想，為什麼你明明活得那麼累，還總是要勉強自己呢？」

    林蔚南偏過頭去，微微睜大雙眼望著他。

    「我們是戀人，是平等的關係對吧？」莊焱忽然抬起手捧住林蔚南的臉，把他嚇了一跳，「我們是平等的，所以既然你可以說教我，那我就也可以說教你。」

    「以後不要再勉強自己了，不要再為了任何人妥協，也不要再一個人去承擔一切，活得輕鬆點不好嗎？」

    林蔚南苦笑了一下：「我已經習慣了。」

    「那就從現在開始改！」莊焱生氣地皺起臉，「你不是說我可以任性一點嗎，那我現在就要任性地提要求了——以後不准再逼自己、不准把自己弄得那麼辛苦，如果實在解決不了，你就來逼我！」

    林蔚南勾起唇：「原來你還會為了這種事生氣啊，好可愛。」

    「不准轉移話題！」莊焱板著臉說，「快點答應。」

    「好。」林蔚南輕聲說，「都聽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前方的董筱茹忽然插了一句，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我怎麼總感覺後面有輛車在跟我們啊？」

    莊焱立刻警覺起來，回過頭去看：「哪輛？」

    「深藍色的保時捷，還是改裝車，挺酷的。」

    「狗仔哪開得起保時捷。」林蔚南道，「恰巧同路而已吧。」

    他們現在所在的這條街上很多酒吧，有富家子弟開車在這附近遊蕩也很正常。

    「也是……」董筱茹從後視鏡里看到那輛車在上一個路口轉彎了，便覺得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

    來喝酒的事是臨時決定的，並沒有提前包好場。董筱茹作為一行人中唯一可以自由在外「拋頭露面」的一個，把車停好了之後便去跟其中一家清吧的老闆商議包場的事。

    所幸現在時間還不算很晚，酒吧才剛開始營業，店裡的人也不太多，清場沒那麼麻煩，包場的事便很快地談了下來。

    林蔚南從正門進去了，莊焱則戴好口罩繞到了後門去，進入之前又緊張地朝身後望了望，但那裡的確是沒有人在的。

    三人都還沒有吃晚飯，進去之後先點了三份簡餐，一邊等一邊閒聊，當然也不會聊什麼敏感的內容，因為吧檯那裡還有清吧老闆在。

    董筱茹最喜歡聊八卦，興致勃勃地跟莊焱講起林蔚南大學時代的往事，就算當事人就在身邊也完全沒在怕的。

    「我覺得英國基佬真的對亞裔美少年格外偏愛。你都不知道老林大學那會兒多招人喜歡，課間去教室外面吹個風的功夫，回來的時候都能收到滿滿一書包的情書！」

    「哇——好厲害！」莊焱聽得很認真，因為他真的對林蔚南過去的點點滴滴都很感興趣，而且因為這些舊事距離現在已經很有些年歲，他聽了也並不會吃醋，只會越發覺得自己能得林蔚南的青睞實在是太過幸運。

    和林蔚南同床共枕的時候，莊焱望著這人半掩在黑色碎發下的、蒙著一層薄汗的白皙後頸，甚至會很誇張地想，自己真的可以這麼幸運嗎？感覺被林蔚南喜歡上這件事已經花光了他今生全部的好運，說不定明天出門就會不幸被車撞死。

    「你擱這兒寫小說呢？哪有這麼誇張。」林蔚南嗤笑一聲，「你可能不知道，塞進我包里的不僅有情書，還有詛咒小紙條和威脅信。」

    董筱茹倒吸了一口涼氣。

    莊焱大驚失色：「啊，那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沒有，他們要是真有膽量把我怎麼樣，就不會寫這種東西偷偷摸摸塞我包里了。」林蔚南的語氣很輕快，他早已不在乎那些事情。

    莊焱稍微鬆了口氣，又問：「不過……為什麼啊？」

    「是這樣的。」董筱茹替林蔚南解釋道，「因為老林年輕的時候實在是太貌美如花，不僅招男的喜歡也招女的喜歡，所以經常被一些腦子有病的人以為老林搶他們對象。」

    林蔚南在一旁補充道：「但我並不喜歡被別人用過了的東西。」

    莊焱不由地慶幸還好他剛認識林蔚南的時候還是個純潔的處男。

    三人邊吃邊喝邊聊，在酒吧待到了快要十一點。林蔚南今天鬱悶了一天，又因為莊焱就在身邊，所以喝得比平常要多一些，整張臉都紅透了，醉醺醺地趴在吧檯上，腦袋暈暈乎乎的。

    莊焱比較自覺，他怕林蔚南醉過去之後無人照顧，所以並沒有喝幾口，這會兒人還非常清醒。而董筱茹喝起酒來向來是很猛的，此時已經臉朝下趴在沙發上不省人事了，宛如一具死屍。

    「林總……？」莊焱湊近了些，用手指輕輕戳了下林蔚南滾燙的面頰，問，「你要不要喝點什麼解酒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