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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44:38 作者: 往生煙
不必擔心,綴著花紋的布料早晚要掛在腳踝,像被打上岸的浪頭,一波又一波地受盡蹂躪,如瀕死般顫動。將它一路褪到腳踝,絆住不服管教的小動物,逮住它亂蹬的腳掌。
然後拉到自己身前,肆意地,瘋狂地欺辱它的肉墊。
接下去呢?
接下去只要把手撐在小花豹頭側,用另一隻手掌從後方,緊緊地箍住柔韌的腰身,斷了它逃跑的念頭。親吻一隻貓科動物通常需要更多的耐心,因為它會掙扎,會逃跑,會假寐,還會眨著眼眸佯裝無害。
被飼養過的小花豹是很壞又很會偽裝的生物。
沒有人看著它的時候,它可能會出於好奇咬斷一頭羚羊的氣管,也會剖開肚腹撕扯出內臟。它並不餓,只是因為好玩。
可到了值得信任的人類面前,這隻兇殘的小豹子忽然學會了撒嬌發嗲,為了得到一塊凍干盡裝無辜。
其實它滿肚子壞水,心眼多得堪比身上的花紋。也正等著獵人放鬆警惕的一剎那。
一旦抓住機會,小花豹一定會伺機蹬開獵人的胸膛,像被一隻掌摑的小鴿子,慌亂逃竄。當他們貼成一線,屬於狩獵的時間無限縮短。小花豹忽然回過頭,眼裡蓄滿淚水。兩頰升起旭日般的潮紅,滿眼濃情地挑釁道——
「獵人先生,獵人先生,你上鉤啦。」
獵人先生沒有搭理這麼不像樣的挑釁,只是攥著它的前爪,強行分開小動物的足趾。
他的手指重重捏住肉墊,強迫它們分開,將嘴套和戴著鈴鐺的項圈深深地勒進它的皮肉。
被勒出印子的皮膚要想恢復原狀,需要收縮多久?
連小花豹自己也記不清了。
***
他們折騰了差不多一晚上。月亮又一次西沉,裘世煥也沾著枕頭陷入了夢鄉,少年在床笫間翻騰得筋疲力盡。
他靜靜地趴伏而眠,薄毯沒能蓋過後腰。
脊椎線猶如呼吸般翕張,腰窩的凹陷帶著藝術品的脆弱感。
那些沿著腰椎一路密布的吻痕、牙印與淤青,仿佛正以某種方式述說著一段旖旎過後的迷惘。
江彧知道自己不宜久留,再待在這個充滿熱意的房間,他無法保證自己還能當個正人君子。於是他替裘世煥蓋好毯子,披了一件外套就跑到客廳抽菸去了。
但一個人實在太過難熬,他搬出筆記本電腦,插入久屋交給自己的U盤。
數據讀取出來後,江彧發現這些信息分成了好幾個文件,每一個內存空間占用都很大。
多數是一些部分掃描件和文字。
從子公司的財務支出,到海外帳戶的流入與匯款,久屋不知通過什麼方式得到了這些內部數據。
從帳目上來看,負責為朱䴉科技洗錢的財務做得並非天衣無縫。
錢財在轉向中東銀行階段,出現了一筆險些被檢測出來的小額資金。
但這並不能威脅到如今的朱䴉科技,在徹底控制了聯邦,強大到難以瓦解的財閥影響力下,一份小小的稅務檢舉顯然不值一提。江彧點開下一個文件夾,文件的署名是「相關受害人」。
進入文件後,電腦加載了一段時間。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接著一排的子文件,都是以時間與地點命名的,江彧從頭翻閱了三十幾個人便再也繼續不下去。
無法想像,一點微不足道的摩擦,一點政見上的不同。那些人——那些為了家庭,為了工作四處奔波的平凡人,就因各不相同的「意外」死去。
在文件的最後,江彧發現一個特殊子文件。
子文件被命名為【未知】。
點開後,江彧一直吸完了手上的菸蒂都沒能有所覺察。
那是一張張沒有馬賽克的現場照片。
死者是一名女孩,鏡頭基本聚焦在血肉模糊的頭部,她的四肢像被硬生生敲斷了關節一般,呈現不同程度的扭曲。
看上去不像重物襲擊,而是極高空墜落造成的。
江彧想起裘世煥曾說過的話——他的姐姐,從二十七層墜樓而亡。
他無意識地伸出手,撫過屏幕上可憐的遇難女孩。直到現在,江彧也不清楚這孩子是什麼模樣。他只能從裘世煥的描述中得到一點信息。
女孩的屍檢報告非常模糊,看上去像是私下拍攝的。
江彧做了些調整,看清了幾行沒有遮擋的文字。
外生殖器呈陳舊性撕裂,多處瘀傷、燒傷,多器官受損。
符合高空墜樓,排除刑事責任。
這份報告,短短的幾行字,卻透露出了太多問題。江彧按住太陽穴,頹然地低下了頭。
那女孩的死是場官商勾結的陰謀。她背負著殺人犯的頭銜死去,但真正的兇手依舊逍遙法外。
他從指縫間望向第三個文件夾。
這個文件夾里描述的東西,很快引起了前專員的興趣。
【蕎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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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的時候,蕎麥被認為是黑市里流通的一種糖果。
起初也只是聽戒毒所的朋友抱怨,說一個被送來強制戒毒的傢伙打傷了十幾個人,還揚言要殺了所有人。
這類事件最開始並不屬於FSA管轄。
直到大選將至,聯邦境內卻因此不太平起來。
各家媒體紛紛曬出疑似吸毒者傷人事件,甚至在當地警署加強了巡夜工作後,事件依然得不到有效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