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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44:38 作者: 往生煙
    咕隆一聲,朝三點鐘方向滾去,暈開一路汽水的濕漬。

    前前後後一共進來三個體格高大的男人。

    為首的那個在確認四下無人後想伸手開燈,摸了幾下開關,發現沒反應。

    他身後那人剛想按亮手電筒,門忽然就在第三個人的背後擋上了。

    三個人都沒注意到的門後死角里,一個等候多時的人影迅速動作起來。

    高壓電猝然而起,一陣亮藍色電弧毫無徵兆地捅破了浮塵的黑暗。

    還沒等反應,電擊器對準其中一人的脖子斜插過去。萬伏電流作用下,人體就跟被電擊的青蛙一樣,兩眼翻白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著癱軟下去。

    「幹掉他,人肯定在裡面。」

    江彧堪堪放倒一個,一抬頭,見其他兩人徑直拔槍瞄著他,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腦門。

    冷汗頓時就汩汩往外冒。

    就在扳機下去的一瞬,為首的男人猛然感到背後一涼。

    只聽一陣低低的嗤笑,他的手腕被一股大到沒法反抗的怪力反擰至身後。

    肩胛骨咔嚓一聲,骨頭碎片在肌肉和血管里橫衝亂撞。襲擊者又是一腳下去,對方的膝蓋立時就被踩得粉碎。

    男人絕望地嚎叫起來。

    「不對,不對,這樣可不對。你是想殺了大叔吧?是這樣吧?所以,即使我現在折斷你所有的手指,槍口也不可以晃動一下哦。對,像這樣握緊——」

    裘世煥拉過男人幾乎使不上力氣的胳膊,修長精緻的手指捏住對方一節指骨。沒等用力,就被撕得皮肉剝離,他大笑著接連拗斷了男人其他的手指。

    那雙手很快就什麼都不剩了,血肉模糊的指頭歪斜著像折斷的樹枝,鮮血流得滿身都是。

    裘世煥甚至殘忍地握攏男人的手部,強迫他忍受著巨大的痛楚端持手槍,瞄準江彧:「怎麼還不下手,嗯?我不是讓你握緊了嗎?我不是讓你對著他開槍嗎?」

    「太、太子爺?」

    「啊,我知道了。看來你不是那種擅長把握機會的人,真不巧,真是太不湊巧了!」

    裘世煥沒有搭理臉色蒼白的江彧,他快速反轉手槍,前半部分搗碎牙齒,強硬地塞入男人口中,槍管死死抵住上顎。

    「不管怎麼樣,總得要做件討我歡心的事吧?」

    火光一閃。

    子彈從口腔黏膜侵入,在柔軟的大腦組織里形成小型爆破,最後旋轉著頂穿顱骨。

    頭部的裂口噴出什麼駁雜黏稠的東西,染得裘世煥半身都是血。

    可他毫不在意,甚至異常開心地大笑起來。

    第二個人看得雙腿發軟。行兇者側身旋轉,不知何時拔出匕首的手臂積蓄出巨大的力道,反手一刀將男人的喉嚨剖開。

    剛才發生的一切,恐怕十五秒都還不到,兩個活生生的人直接斷了生息。

    裘世煥似乎還沒盡興,拇指揩掉側頰上沾到的血,向著江彧放倒的那個人走來。

    江彧連忙把失去意識的肢體拉到身後。

    「太子爺,別殺這個。」

    「哎?」裘世煥的表情變得很可憐,「為什麼?為什麼不可以?」

    「我找他有點事情。」江彧很認真地說,「現在,留著他的性命吧。」

    「好吧。那大叔可得動作快點,我現在心情超級好。好久——好久沒有在一天之內這麼痛快啦!」

    裘世煥緩步下腰,從地上優雅地執起一具屍體還算完整的手臂,將爛軟如泥的身體牽起。

    十指相扣,另一隻手攬住了對方的後背。

    腳尖在地毯上點、提、扭轉,裘世煥抱著屍體,毫無規律地旋轉起來。而後他一個深深的下腰,腰線都被衣服的皺褶堆得清晰可見。

    「大叔,這就是你今天教我的舞步對不對,我是不是學習能力特別強?」他把屍體隨意扔到地上,歡快地跑向江彧,「接下來還有什麼好玩的嗎——」

    「好了,安分點,到時候晚上更睡不著覺了。」江彧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探了探倖存者的鼻息,而後架起對方,「俱樂部可能還會採取行動。時間緊迫,太子爺,另外兩個……」

    「我知道,要處理掉是吧?」

    說著,裘世煥用腳尖從鞋櫃底層勾出一把木工鋸子。

    江彧欲言又止。

    ***

    浴缸里的水正在流動。

    裘世煥將膝蓋浸沒在泡沫中,遺憾地看著地上被拆解得不成樣子的木工鋸子。

    他的表情沒動,嘴角微翹,捻著濕潤的髮絲來回摩挲。

    「大叔,小氣鬼。」

    「如果你知道自己剛剛差點要幹什麼就好了。」

    江彧則拉過一張椅子,等待著地上被五花大綁的男人醒來。

    他點了支煙,看了看坐在浴缸里吹泡泡的裘世煥。從側臉表現上看,這傢伙玩得相當開心。

    指尖無意識抽動,他咀嚼著菸草的碎屑,鑽心的頭痛一陣陣襲來。

    沒過多久,男人悠悠轉醒。

    「啊,你醒了。」裘世煥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扭頭對男人笑道,「睡得怎麼樣?」

    「這是……這是什麼地方,你、你們是誰?啊啊啊,你們、你們在幹什麼?」

    看著兩個渾身血污,仿佛剛從屍堆里爬出來的男人。一個面色鐵青,一個笑意盈盈卻還在浴缸里旁若無人地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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