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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40:13 作者: 是辭
    陸漢聲皺眉,「為何這般說,成婚是好事。」

    李清如娓娓道來:「大家當感嘆,李二小姐可憐,年紀不小,卻也眼瞎,遲早會被陸少氣死。」

    他恍然,摟著她腰埋在胸前,是慣用耍賴方式。

    可惜李清如決計不從,「撒嬌打滾也沒用。陸漢聲,我還要臉面,我哥哥留在上海,我不想他日日要被病人憐憫眼神對待。」

    由此確信,他被嫌棄的徹底。

    只能安慰自己,到英國再辦,也是一樣。

    幫他收拾書房的時候,李清如在抽屜最里找到了自己寫的那封信,可以證明,他是收到了的,就是不回。

    她拿著那張紙叫他,抖了抖,滿臉冷淡。

    陸漢聲上去要搶,李清如才覺得有些不對。命令他起開,否則就要丟戒指,男人放棄,轉身繼續收拾另一邊柜子,斷然不願轉身。

    她攤開整張紙,發現最左側寫了句詩作回應。

    「郎心自有一雙腳,隔江隔海會歸來。」

    李清如笑意愈深,開口卻是無情戳穿,「陸漢聲,你哪裡學來?誰是郎?可否搞清楚性別。」

    他悶聲,頭差點要鑽進柜子,斷然不理。

    是從阮蘿看的世俗話本子裡讀的,那個小魔王,淨是看些稀奇古怪的。

    八月上,上海灘兩大世家周家、陸家,齊遷英國。

    傳聞有人看到陸少苦苦追求的李家二小姐無名指戴著鑽戒,同上了船。坊間咂舌,果然是,烈女怕纏郎。

    民國29年的夏天,於陸漢聲與李清如來說,實屬苦樂參半。巨輪出港,海浪濤濤,便把所有酸澀苦痛向後一拋。

    佛祖愛世人,是無聲大愛。世人之愛,卻千百種姿態。無需論斷誰得到好的或是壞的,還當親自飲品,流過心間,便是真愛。

    此生一遇,星移斗轉,無悔到老。

    我們在月下祈願,求賜痴心情郎,求得一世安康。

    求,有情人終成眷屬。

    作者有話要說:  郎心自有一雙腳,隔江隔海會歸來。

    出自電影《一代宗師》

    第67章 番外:英倫紀事

    民國34年,亦或是說1945年,9月9日,日軍投降,抗戰勝利。

    十月末,李自如攜京中名伶溫素衣抵達倫敦。

    彼時,天氣已經漸冷,司機把手提箱放到別墅院門外便離開。李自如內心百感交集,輕推開門。

    周之南穿白色毛衣,又戴了金絲眼鏡,整個人愈發柔軟溫潤。正一邊修剪綠植一邊澆水,旁邊兩個小男孩跑跳,同追一隻皮球,他冷麵訓斥:「碰到花圃就罰你們不准吃飯。」

    聽到大門被推開,他望過去,見是李自如,笑了。轉頭對著裡面喊道:「自如回來了。」

    同時,陸漢聲懷裡抱著個跟那兩個男孩同樣年紀的小姑娘,輕搖著身體,哄人午睡。是李清如三年前生的龍鳳胎妹妹。院子裡的自然就是哥哥和周之南家的兒子。

    見著李自如立在院裡,陸漢聲有些羞臊,笑著喚了聲「哥」。

    後面趕緊跑來一個女人,是身綠色格子旗袍的李清如,撲過去抱住李自如,有些淚目:「哥哥,你終於回來了。」

    李自如回抱她,而溫素衣無聲去拿門口的手提箱,掩著肚子,有些費力彎腰。周之南看到,放下手裡東西默默上前幫她拿起,阮蘿此時也已出來,李清如仍在沒出息地哭,她從周之南手中接過,放到屋內。

    他還要問李清如:「漢聲有沒有欺負你?」

    李清如沒忍住,有些轉哭為笑,「沒有,他不敢。」

    「那就好。」

    周之南開口:「進去坐下說罷。」

    聽說李自如今日到,想著他定要先去周宅拜訪周老爺子周夫人,陸漢聲就帶著清如早早來到周之南別墅。而三個老人去了利物浦找朋友慶賀,過幾日才回。

    李自如回身,攬過溫素衣,「這是素衣。」

    又挨個介紹了一番。

    眾人入內,沙發坐滿,場面其樂融融。

    是1945年的英國倫敦,正午陽光明媚,有涼風陣陣,秋高氣爽。

    親眷友人相聚一堂。

    同年,程派青衣傳人溫素衣在英國同李自如成婚,並誕下一女。

    ――新周宅日常壹

    夜裡,小傢伙熟睡,夫妻倆回房。

    阮蘿垂頭坐著,面色深沉。

    周之南掀開被子上床,隨口問道:「怎麼了?」

    「周之南,我老了。」

    ?????

    他皺眉,有些陰陽怪氣,「你少同我講這些,25歲就要說自己老,那我豈不是已經黃土埋了大半截。」

    阮蘿翻身壓在他身上,笑著說:「老honey,不要這樣小肚雞腸。我說的是我,斷沒說你。」

    她現下偶爾要同他飆英文,honey便是honey,卻非要加個老字。周之南手緩緩探進她衣襟。

    「你哪裡老了?說給我聽聽,嗯?」

    阮蘿皺眉,認真道:「生完小之南都已三年,我怎麼肚子就沒動靜了?」

    腰間的手停住,周之南嘆氣,「你不要叫他小之南。」

    可她沉浸在自己世界裡,驟的又提高音量,手掐住周之南脖子,「你是不是又在吃藥?周之南,你沒有心,你謀殺我的孩子。」

    「小聲些。」他試圖捋順她炸起的毛,「我沒有,真的沒有。嬌嬌,這種事情便順其自然,你急也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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