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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34:34 作者: 無閒和有閒
葉佳晨在那樣隻言片語地敘述里,知道了高楊和屠芳芳的過去,知道了他們也曾經山崩地裂不懼一切地愛過,後來愛情消失了,連維繫的親情都沒辦法保持表面上的客氣,再後來,他們分開了,高楊說他對屠芳芳已經沒有感覺,他沒有說她一句壞話,但是葉佳晨卻可以在那些片段里猜測出她的性格,憂鬱,帶著些微的神經質,心地善良,看著你的時候好像不到一歲的孩童,眼睛裡面全部都是純真和仰慕,哪怕面前不過是一個街頭的乞丐,她也沒辦法改變那樣的眼神。
再後來,Andy的電話也追上來,說是日本那邊竟然主動打來電話,高楊的電話在通話中,對方便打了Andy的座機,說是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七天的整改時間,之後他們會再來一趟中國,如果七天後實驗室可以達到他們的標準,他們會考慮坐下來跟他們聊一聊合同的細節。
這中間,葉佳晨幾次想要離開,先行回去辦公室,可是高楊拽著她的手腕不許她走,他用唇形一次又一次地讓她等他,她後來覺得,反正也走不掉,索性就站在欄杆邊上,欣賞起城市的鋼筋森林來。
最後,他終於掛掉電話,告訴她,他不得不下去開一場整改會議,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是有話要告訴她。
他說:「我在跟屠芳芳簽下離婚協議前,有答應她一個條件,如果我再婚甚至是只要我談起戀愛,那麼我就會失去樂樂的撫養權。」
這幾乎算是一個死結,饒是葉佳晨這樣不夠聰明的腦子,也在幾秒鐘內想明白一件事,這根本是個死胡同,如果兩個人為了在一起而放棄樂樂的撫養權,恐怕以後都不會開心,愧疚會讓她難辭其咎,日日生活在對高楊的虧欠里,而高楊,恐怕更加不會開心,樂樂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對他的負疚會一日日磨光他對她的感情,可以看得到的未來里,他們終將成為一對怨偶。
葉佳晨總算還有一點點智商,她將問題拋給高楊,「那你打算怎麼做?」
果不其然,高楊又變成一個月前拒絕她還有那天接到前妻電話之後的冷漠男人,他去口袋裡摸煙,卻只摸出一隻空煙盒,他看上去很糟糕很煩躁,將那隻煙盒在地上踩扁,對面樓的玻璃窗反射過來的刺眼日光,將他額頭照得糊了一層汗水,葉佳晨沒帶手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找自己,她同高楊一起消失了這許久,劉姐那張嘴不知道又要說出什麼八卦是非來,她是真的想走了,這件事根本無解沒有答案,好在她身後站著Andy,她在八天前被狠狠傷過一次,那次之後,她其實有淡了對高楊的痴迷,可是世事就是這般無常,她進他退,她退了他卻步步緊逼。
她知道高楊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她就這麼殘忍問出來,其實是想讓自己還有他看清楚現實,他們其實沒有路可以走,她後來又說:「高楊,我們還是算了,我跟Andy在一起很開心,不想摻和到你的家事裡去。」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32、第 32 章
後來葉佳晨不知道怎麼,就在那張狹窄的躺椅上睡著了,半夜醒來,身上蓋著Andy的西裝外套,被她不經意地側身壓得全是皺褶,她踢了張凳子過來,將麻得不像話的兩條腿擱上去,小心翼翼翻了個身,西裝外套卻又掉在地上,等她再把外套撿起來,重新蓋回身上,已然睡意全無。
實驗室里漆黑一片,窗戶里透著外面的夜色沉沉,門虛掩著,有微弱的淡色光源,照亮門邊短短一圈的地方,好像小時候還在二環的家,土黃色的木質地板,暗影憧憧的臥室,她在葉希如睡著之後一個人的愉悅時光。
後來,門外有人咳嗽了兩聲,沙啞的嗓音,葉佳晨糊裡糊塗半夢半醒地還以為是葉建國,等那人似乎壓著喉嚨問了句什麼東西放在哪兒,葉佳晨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高楊,原來他也沒有走。
門外偶爾傳來幾句簡短的交談,Andy也累了,聲音里透著濃濃的疲憊,偶爾有金屬的刮擦聲響起,以及紙張的嘩嘩聲,再後來,Andy小心翼翼地推門進來,看見葉佳晨瞪著圓圓的大眼睛,正與他對視,他便好笑地又要去揉亂她的頭髮。
葉佳晨舉著手阻止他,「已經夠亂了,放過我。」
Andy便笑著放下手,改成蹲下身子替她穿鞋,葉佳晨今天穿了一雙綁帶的中靴,Andy耐心地將鞋帶繞了一圈又一圈,後來葉佳晨被他逗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擺弄什麼藝術品,連鞋帶都要綁成漂漂亮亮的蝴蝶結。
Andy好不容易弄完,在那樣的夜色里抬起頭,葉佳晨看見他眼睛裡亮閃閃的小星星,他將她圈進他的懷中,熱氣呵在她的耳邊,他那樣的身高,卻心甘情願在她面前矮下身去,說沒有感動那都是騙人的,葉佳晨的心,隨著Andy吐在耳邊的話語,柔軟地一塌糊塗。
後來她整理好衣服,同Andy一起出去,小何已經走掉,高楊含著一根煙,沒有點燃,因為實驗室里不能吸菸,或許是他菸癮犯了,沒辦法忍耐,葉佳晨還來不及想那麼多,就被高楊如影隨形的目光壓迫得沒辦法喘息,她身上還披著Andy的西裝外套,肩膀被Andy摟在懷裡,他們上一秒還在實驗室里偷偷接吻,這一秒怎麼可以就這樣生出二心,葉佳晨用力甩甩頭,可惜高楊那樣狩獵般的眼神實在太過目的明確,她逃不掉,索性就狠狠瞪回去,誰知高楊竟扯著唇角淡淡地笑了笑。
後來的後來,小何不知道又從哪裡冒出來,說是學校的宿舍鎖了大門,他回不去了,索性就在實驗室里窩上一晚,Andy和高楊沒有多問一句,看上去應該早已經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