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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31:58 作者: 居尼爾斯
    「衣服?」邵芝菀先是反問了一下,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疑惑地問,「不是你跟豈涼回去拿的麼?」

    卓理愣住,卡在嘴裡的那口包子也沒來得及咽下去,因為開不了口,只能眼神詢問邵芝菀怎麼回事。

    「昨天下午豈涼送回來的。」

    袁豈涼一個人去她家幫她拿衣服?冰山有□術麼?他不是一直在『有事』,然後『有事』完了又一直打她電話找她的麼?居然還有時間去她家幫她拿衣服?不不不……關鍵問題不是在時間上,而是……大冰山為什麼要主動去她家幫她拿衣服?

    這個疑問一直持續到她回到豪瑪大廈,回到《都市精英》。

    一大早,採訪部卻只有三四個人在,卓理清了清嗓子,燦爛笑道,「我回來了!」

    辦公室里的眾人紛紛抬頭,卓理這才看清楚:林培、萬曉煙、於秋水都不在,連李一凡都不在。偌大的辦公間裡只有一些平時和卓理不熟悉的同事,雖不熟,但看到卓理,眾人還是笑意款款道『歡迎回歸』,隨即,又各自低下頭自己忙自己的事去。看到此情此景,卓理心裡有些悵然:看來,不是每個人都期待她回去的。不過,等她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看到電腦上貼著的林培她們留下的便籤條之後,瞬間又恢復了勁頭。

    便籤條上寫著如此內容:天氣太熱,所以,姐姐們都趕在早上出門,中午姐姐們請你吃飯,為你接風,(*^__^*) 。另,王曉梅同志讓你回社裡之後,去她辦公室一趟。

    略略整理了一番,確定自己沒有衣冠不整面目不潔之後,卓理恭恭敬敬地去人事部報導。

    見到王曉梅的第一眼,卓理先是猛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服裝:短袖,T恤。她記得她早晨聽舅媽說今天的氣溫在三十五度以上,可是,眼前的王曉梅居然穿著……長袖?正裝?

    雖然社裡空調大開,她還是替王曉梅狠狠的捏了一把汗。

    扶了扶眼鏡,王曉梅用不咸不淡的口音說,「把這些表拿去填,明天早上交給我。」

    「做了《都市精英》的正式員工,很多事情就要自己擔待了。社裡實行積分制,遲到、早退、交稿不勤、消極怠工等一切行為……」

    接下來是王曉梅例行公事般的交代,卓理只看到她塗滿了唇膏的嘴一張一合,至於她說了什麼內容,通通飄進宇宙空間去了。等到王曉梅把事情交代完,卓理心下也鬆了一口氣,正打算轉身走人的時候——

    「噢,對了。伍社讓你回來之後去他辦公室一趟。」

    心一慌。

    接著,卓理心中紛紛閃過如下話語:『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要和伍丘實攤開來說明白決不像和李一凡那樣簡單。第一,伍丘實沒有明確追求她,他只是表白了而已;第二,伍丘實這人太厲害,她要拒絕他,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第三,伍丘實是她頂頭上司,她還想保住這個飯碗的說。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卓理敲響了「社長辦公室」的大門。

    「請進。」裡面傳出的聲音很沉穩,聽不出任何情緒,想像不到此時此刻此人的表情。在門外收拾好情緒,卓理強迫自己鎮定:喜歡自己是他的事情,她沒必要受影響,如果他還要表白或者期待與她有進一步關係的話,她就直接毫不客氣的拒絕。或者他用卑鄙狡詐圓滑的手段威脅她,她就告訴他:她有男朋友!最不濟,她就毅然決然的高調捲鋪蓋走人!

    想到這裡,她便再無畏懼的抬腳走進了辦公室。

    伍丘實像是專門在等待著她的來訪一樣,端坐於辦公桌後的軟椅上,手裡正無聊的轉著一隻筆。

    把頭髮染回黑色,著白色POLO衫的伍丘實脫去了那層妖魅,那張正常多了的臉就那樣射得卓理眼發酸,這兩天,卓理身邊美男頻頻,有袁豈涼那樣長相與氣質和諧一致的冰山男,又有伍丘實這樣永遠看不清真面目的詭魅男……最關鍵的是,這詭魅男還特別俗套的喜歡她……想到這兒,她突然有些自戀的覺得:我乃一代佳人是也……

    幾秒鐘後,察覺到自己走神,卓理又瞬間回神,來不及看伍丘實的不悅表情,便逕自尋了他背後一個虛空的焦點,裝腔作勢道,「社長找我來有事麼?」

    「沒事。」伍丘實面露笑意,心卻發酸:他還沒來得及出手,就不得不收手了。這幾天,他思考了很多關於卓理的內容。每一個思考里都是以卓理已經是他女朋友為前提。比如他會想:卓理這樣有趣,如果結婚,他一輩子都不會無聊;又如,如果卓理願意跟他結婚,他就不去『聖光』,而把『聖光』移回家,每天和她做宅夫宅妻,他會教她玩很多遊戲;再又如,如果結婚了,可能會生孩子,他一定要好好疼他們的孩子,卓理生出來的孩子一定和她一樣天真有趣,那麼,他們一家三口……也可能是四口,就能每天眾樂樂玩得不亦樂乎了……

    卓理囧囧然,隨口便說,「沒事我就……」

    「坐吧。」伍丘實伸手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椅子,「我們來談談心。」

    「對不起,我沒有……」什麼和你好談的。不過,很顯然的是,伍丘實再次打斷她——

    「你能給我留點上司的尊嚴麼?」伍丘實低著頭,聲音是壓著的,這種狀況和這種姿勢讓卓理很容易就覺得——她傷害了他。像他這樣的男人,必定是經常傷害別人,從不被別人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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