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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慢慢來嘛。」韓缺欲蓋彌彰地咽咽唾沫。

    「也不著急。」

    *

    不著急的某人直接將他放倒。

    每天除了一塊出門，一塊吃飯，一塊休息之外最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即一塊滾床單。

    *

    「趙措，我有一個猜想。」韓缺低頭嗅了嗅新鮮的捧花，慢條斯理道。

    「什麼猜想？」趙措打了下方向盤，這兩天是回他家住。

    「你應該是在追我。」韓缺說。

    「什麼應該啊，」趙措故意拖長聲調，「我就是在追你。」

    「不客氣地講，方式有點老土。」韓缺笑出聲來。

    「確實。」趙措認同地點點頭。

    「但我很喜歡。」韓缺說。

    就是看你喜歡，才接著送嘛，趙措心說。

    我又不傻。

    *

    五月末，韓缺的成績下來。

    高分通過。

    興致來了的他傾情為趙措朗誦了一段英文詩：

    I will bring you happy flowers from the mountains,

    bluebells,dark hazels,

    and rustic baskets of kisses.

    I want to do with you what spring does with the cherry trees.

    趙措英文水平一般，剛開始還有點兒愣，聽了兩句就反應過來。

    「大白天的別耍流氓。」趙措正經提醒道。

    「我說什麼了，我又耍流氓？」流氓本人拒不承認，挨湊上前輕車熟路地動手動腳。

    趙措有學有樣地先下手為強，等待人乖順地蜷進懷裡，與他咬耳朵說：

    「我要像春天對待櫻桃樹那般對待你。」

    第33章

    韓缺提出了自己想要的慶祝。

    即是想和趙措一道，回一趟中學時代的母校。

    十四中。

    他們的初中和高中都在這裡度過。

    換句話說，他們曾經有六年，在這方天地里擦肩而過。

    「好久沒回來了。」韓缺說。

    他們特意尋了個周六的清晨回到母校。

    學校的保安大爺很好說話，在趙措出示了以前的學生證後，還感慨時間易逝，韶華難留，沒怎麼盤問就放他們自行參觀。

    「我上學那會兒成績不穩定，考一次試就得被分一次班。」趙措扣著韓缺的手，慢慢悠悠地說，「二到五班我都去了個遍，但沒有一次考到一班去。」

    而韓缺，一直都在一班。

    「那會兒沒什麼上進心。」趙措自嘲地笑笑，「想著每天完成作業就是勝利。」

    「挺好的。」韓缺由衷道，「我都不怎麼寫作業。」

    趙措深吸一口氣：「幸好我快滿三十歲了。」

    「怎麼說？」韓缺存心想要逗他。

    「早個十幾年，我非得和你打一架。」趙措道。

    「現在也可以，」韓缺說，「咱們老當益壯。」

    *

    林蔭路兩邊的樹換了一茬，前幾年韓缺看新聞說，是被颱風吹折了一批。

    這一茬是幾年前補種的，如今也長得鬱鬱蔥蔥。

    「以前這個位置有棵很漂亮的洋紫荊。」趙措指了指眼前的一片草地，「秋天開花，風吹跟下雨一般好看。」

    他這麼說，韓缺也想起來：「那棵樹的樹幹上好像還蠻多人寫名字。」

    「對，什麼某某喜歡某某。」趙措笑呵呵道，「我初三那會兒還專門拿個本記了一下，沒刻意去打聽過，但你也知道圈子不大，很容易聽到點兒什麼消息。」

    「大概是大二……大三那會兒，我再去看我的記錄，那上面沒有一對情侶堅持到我的大三。」

    「想不到你那麼八卦。」韓缺裝模作樣地咋舌。

    「年少輕狂嘛。」趙措臉一紅。

    韓缺便趁機說：「不像我，只記錄了那樹上的單身者。」

    「不是，你怎麼也……」趙措驚訝。

    「我怎麼不能也？」韓缺反問，故意與趙措貼近，「告訴你一個秘密。」

    趙措定了定神，專心地看著他。

    「到現在那群單身的都脫單了。」韓缺煞有介事地用氣聲說道。

    趙措學著他用氣聲答：「到我們這個年紀，脫單也正常。」

    韓缺補充說：「包括我。」

    *

    趙措說，從現在開始韓缺已經被禁言了。

    「你在我身邊就行了，別老在我心裡跑來跑去。」

    韓缺聞言蹙眉：「噫，哪裡學的土味情話？」

    「要用魔法打敗魔法。」趙措一本正經道，「說不過你，我能隔應到你。」

    「行吧。」韓缺笑得寬容，「你說我不插嘴，聽多了，我也就習慣了。」

    「禁言。」趙措雙指覆在韓缺嘴唇。

    「嗯吶。」韓缺吻了吻他指腹，笑得無辜。

    *

    他們經過操場前的升旗台，這會兒太陽升高了些，四周又無樹蔭遮蔽。

    但他們還是並肩站了一陣子，趙措說，他第一次見韓缺是在初一開學的升旗儀式上。

    「那時你作為新生代表發言。」

    「但你要知道我，得是我初三那會兒跟人打群架。」

    「不是哦。」韓缺搖搖頭，「你忘記了。」

    「我該記得什麼？」趙措略帶謹慎地問。

    韓缺只笑，拉著他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大步流星，最後乾脆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