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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缺走近了才發現，畫面正中是那金髮碧眼的姑娘，薇爾莉特。

    他挨著趙措坐下：「你竟然又在看京紫。」

    「這次是劇場版啦。」趙措把平板遞給他，又把藍牙耳機分給他一隻，等他戴上後，再點擊播放。

    這是薇爾莉特找到生還的基爾伯特少佐那一段，可恨基爾伯特死活不開門，讓人小姑娘擱雨地里站著，邊哭邊淋雨。

    雖然知道後面的劇情，小兩口和和美美大團圓，但此時此刻韓缺還是忍不住罵一句，基爾伯特是個大傻缺。

    「我第一遍是在電影院看的，從這一段就開始掉眼淚。」趙措小小聲說，「他倆太不容易了。」

    韓缺默默地牽過他的手。

    「改天我們去看電影？」趙措忽然冒出來一句。

    「嗯，你哪天有空，咱就哪天去。」韓缺應和著。

    「那你也得有空才行啊。」趙措說。

    「我也就今天。」韓缺說，「以後再推辭不過，我都說加班。」

    「現學現用。」趙措說。

    「可不是嘛。」韓缺說。

    第24章

    通常來講，參加宴會一般都吃不飽飯。

    至少對於他們倆來說是這樣。

    趙措稍稍處理了晚飯買回來的生米粉，切了胡蘿蔔絲包菜絲，再抓了一把綠豆芽，打上兩個雞蛋，大火炒出盤三絲米粉。

    韓缺仍然穿著板正的襯衫，把袖子往上卷了兩次，便斯斯文文地開動了。

    「我應該給你配一杯紅酒。」趙措坐到他對面，有意調侃道。

    「家裡有嗎？」韓缺明知故問。

    「沒。」趙措搬起石頭來砸了自己腳，「需要的話，我下樓去便利店買瓶果酒。」

    「等我吃完，我們一起下去吧。」韓缺說，「正好可以消消食。」

    *

    雖說是消食，但大晚上的風有點悶熱，他們就又一人買了個甜筒。

    G市本地的牌子，便利店裡有菠蘿、哈密瓜和榴槤三種味道。

    「榴槤欸。」韓缺說。

    「嗯，榴槤。」趙措說。

    然後趙措拿了菠蘿味，韓缺拿了哈密瓜。

    二人一致認為，榴槤味的雪糕一律是邪.教。

    *

    「韓缺，你要是有你自己的事情，以後就不用每天接送我了。」趙措咬著雪糕，含含糊糊地說。

    「沒事兒，有空閒的。」韓缺說，「我最近在想我成績下來，咱倆該怎麼慶祝。」

    明顯是在岔開話題了。

    趙措也不拆穿他，「反正你說了算。」

    雪糕很快吃完，將錐形的包裝紙丟入垃圾箱，手便能騰出來一隻。

    路燈下樹影搖曳著相重疊，並肩而行的兩人自然十指相扣穩。

    可惜剛剛吃過雪糕，喝酒的興致不高。

    放到冰箱裡，等待明天或者下一次。

    *

    「你最近的狀態好了很多。」醫生說。

    趙措習慣性道謝，下樓時嘴角的笑意遮掩不住。

    「醫生是說了什麼好事？」韓缺撐著方向盤，忍不住扭過臉來問他。

    趙措這才從後視鏡里瞥見自己的傻笑，忙忙揉了兩把臉：「他說我病快好了。」

    還沒反應過來，身側的人已經撲進了自己懷裡。

    「恭喜。」韓缺仰起臉，笑眼彎彎。

    趙措差點脫口而出一句「同喜」。

    堪堪忍下來，他想起自己有個重要的事情沒跟韓缺說。

    「那個，我得的這個病叫躁鬱症，有時候容易克制不住情緒。」

    韓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直到他最後一個字說完。

    而後，他得到一個吻。

    *

    韓缺聲音微顫：「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

    「給個準話啊，啥時候把你家那口子領上門來看看？」

    上班期間，小舅又一次從他高貴的董事長辦公室溜下來，屈指敲擊趙措的筆記本電腦，有一下沒一下地煩人。

    「您什麼時候讓我見見舅媽，我就上門。」趙措不慌不忙地把球踢回去。

    這次舅舅只是眯了眯眼，不吭聲反駁，趙措得了機會，順勢補充：「您最近買玫瑰買得好勤快哦。」

    「倒霉孩子。」舅舅冷哼一聲，拂袖走人。

    唉，萬年單身主義者終於鐵樹開花，趙措當然唯有祝福。

    *

    不知道「舅媽」到底是不是那位擁有雷霆手段的美麗女士呢。

    *

    趙措其實有在打算把韓缺忽悠著，一塊正式地去見見舅舅。

    但韓缺和舅舅曾經互相看不順眼也是真實存在的。

    所以在見舅舅之前，趙措先把韓缺領到了自己父母墳前。

    「帶我來真的合適麼？」韓缺小小聲問。

    他們一起把各自手上的白菊輕輕放到墳前。

    趙措答非所問：「早晚都得帶你來。」

    「敢情是擇日不如撞日了。」韓缺淺淺地笑，但面向墓碑時鄭重其事道，「叔叔阿姨好。」

    「我叫韓缺。」

    「是趙措的……」

    但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趙措接過話茬：「男朋友。」

    *

    果然非常草率，非常不尊重，非常……

    回去的路上，趙措心跳仍然如鼓。

    他好像還沒正式表白吧，沒有吧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