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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29:47 作者: 居尼爾斯
    他不自覺的把手中的土抓緊,他想要這份幸福,很想要。

    端著滿盆的土和一顆雖然可憐但仍舊存活著的仙人掌回到宿舍後,她小心翼翼的把仙人掌擺在了陽台的角落,又施了水,想著明天要再給它買個正經花盆。

    折騰了半晌之後,她又想起何忘川還在和她視頻,於是,她又顛顛兒的跑回電腦前,對著話筒「喂喂」了兩句。

    「唔,我還在。」何忘川的聲音漸大,他剛去洗了澡。

    「呃,你的工作還沒忙完?」

    「沒,還有一部分尾巴。」何忘川邊擦頭髮邊單手彈開電腦畫面,簡小從一張忙碌過後的倦臉出現在他眼前,他突然起意,「小從。」

    「嗯?」

    「你覺得……我換工作好不好?」

    「嗯?」簡小從眼睜大,滿臉的疑惑,「你打算換工作?」

    「你希望我換麼?公司有一個調任的名額,我可以去C城。」

    「真假的?!」

    「真的。」

    「是平級調動麼?不會影響你的前程?」

    「不會。」

    「那我當然希望你過來,嘻嘻。」簡小從逕自沉浸到何忘川來到C城的快樂中,根本沒有注意到她提的兩個問題中,何忘川只回答了一個。

    簡小從並不是個健忘的人,她只是因為忙碌而忘記了許多事情,比如,她輕易就忘了要給仙人掌買一個花盆。

    不過,她忘了,沈自橫卻沒忘。

    那個黃昏的傍晚,沈自橫像變魔術一樣拿出一隻花盆,又一盆一盆的搬出各種模樣的仙人掌,仙人球,看得簡小從的下巴都快掉了。

    「你沒事……吧?」簡小從看著自家陽台一盆盆排排站的仙人家族的植物,對沈自橫這個人的存在都產生了懷疑。

    「不喜歡?」沈自橫邊問,邊伸出手像拍小動物一樣輕輕拍著一顆仙人球的「腦袋」說,「花店老闆說,它們也需要朋友。」

    看沈自橫那樣認真的樣子,簡小從有些哭笑不得,擰眉道:「老闆有沒有告訴你,它們還要結婚生子,還要子子孫孫無窮匱也,所以讓你把他所有的仙人掌都買來?」

    沈自橫低著的頭臉色一變:「看來,你是很不喜歡它們了。」

    「我沒有!我只是覺得……你買的太多了。」簡小從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它們自己不會覺得多。」

    「要是這些都擺在我家陽台,路人會以為我家是賣仙人掌的,不如……你可以考慮一下分送幾盆給其他人,對了,白律!送幾盆給他怎麼樣?」說罷,簡小從還像模像樣的從一堆仙人掌中挑出幾盆。

    白律對沈自橫的在乎程度她看得清清楚楚,沈自橫對白律的冷漠簡小從也漸漸知悉,她有時候十分好奇沈自橫和白律……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種關係,可每次一想知道,她又強迫自己別八卦。

    沈自橫的眉頭一下子就皺起來了:「給他?為什麼?」

    簡小從窘然道:「情侶之間送個小禮品什麼的,不是很正常麼?」

    沈自橫的眉頭鬆開,兀自微笑起來,接著,他深深的望向簡小從,轉為一臉認真:「我和白律除了朋友關係,沒有其他任何關係。」

    這話過後,恰好有一絲微風吹過,簡小從的額發被拂亂,擋在眼前,也正好遮住了她眼裡那縷轉瞬即逝的驚慌。她無意識的抓住陽台上的圍欄,疑道:「你,那個時候,在良村……不是自己承認過……」

    「我不認為你看不出來我那樣說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是什麼?

    是什麼?

    簡小從納悶了:是為了減少些騷擾?是為了斷絕女生們的念想?是為了……是為了幫她?如果是為了幫她,又為什麼要幫她?

    她並不確定,於是她不死心地問:「你確定你和白律……不是那種關係?可是,你到底是不是……」

    「我喜歡女人。」沈自橫乾脆地打斷了她。

    二九場

    上午下完課後,簡小從提著外賣盒回宿舍。

    上樓之後,她在樓道口遇見了一個美麗的中年女人。那女人一件簡單的淺灰色風衣,一雙高跟鞋,一頭柔和的長髮,禮貌的對簡小從微笑了一下。

    那女人似乎是找沈自橫的,正站在他宿舍門口,優雅的踱著步子。

    原本打算打開門回宿舍的簡小從最終沒能控制住多管閒事的心情,好心的提醒:「阿姨,你要找沈自橫?」

    那女人先是一愣,隨即點點頭,看了她一會兒又問:「你住對面?」

    簡小從點頭「嗯」了一聲。

    「你認識沈自橫?」

    簡小從驚了一下,又點了點頭,道:「他可能會很晚才回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麼?」

    那女人有短暫的時間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簡小從。半晌,她似乎在簡小從臉上看到了令她滿意的內容,微笑了一下,低頭從隨手提著的包里掏出一個藍色信封,遞給簡小從道:「能麻煩你幫我把這個交給沈自橫麼?」

    她的樣子真的優雅,優雅得讓人心生距離感,簡小從疑惑地問:「請問你是?」

    「我叫沈墨。」頓了頓,她又說,「我是沈自橫的母親。」

    晚上很晚,晚到簡小從洗完了澡洗完了衣服去陽台晾曬的時候,沈自橫才回來。她在陽台上看見他從白律的車子裡下來,下車的時候步伐似乎有些不穩,看起來像是喝了酒。她就站在陽台上看著樓下的他,手裡抻著的衣服半天沒有掛上掛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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