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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25:11 作者: 長安夜雨
簡年不想撒謊,避開好不好看的話題,轉而問:「你買那麼多睡衣幹什麼?」
「過去咱們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加班,以後我想多點時間和你待在家裡。你等下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我明天讓人去買。」
簡年只為難了一瞬便說:「好,如果不需要開會,做不完的事情我就帶回家。」
路時洲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便進浴室洗澡。
趁著他洗澡的工夫,簡年到各個區域看了一遍,把缺少的物件記在手機上,準備待這幾日午休或外出辦事的空檔自己採購,她從小就愛布置屋子,因為是路時洲的地方,更有裝飾的興趣。
這一日路時洲的心情格外好,做睡前運動的時候也罕有的小心翼翼地溫柔了起來。簡年和李冰茹見面時講了太多話,睏倦不已,匆匆清理過便睡了。然而路時洲卻失眠了。
「我不太困,你睡著了嗎?」
「嗯。」
「才剛十二點,起床去喝一杯聊聊天?」
簡年困到連眼睛都睜不開:「不喝酒,有什麼好聊的。」
「聊聊中學時代。」
「你去找別人聊,我要睡覺。」
「……你的記事簿呢,就那個薄荷色的?」
「扔了。」
「……要麼你拿給我看,要麼你起來跟我講裡面寫了什麼。」
困到極點卻不能睡,耳邊不斷有人吵嚷,哪怕溫婉如簡年,也生出了跳起來打人的衝動。
「你有完沒完?為什麼要給你看給你講?」
簡年幾乎從沒對誰用如此不耐煩的語氣講過話,陷入被愛人暗戀六年的夢幻故事的路時洲嚇了一跳,頓了頓才說:「那裡面寫的不是我嗎?我當然有知情權。」
「……我中學時喜歡的那個安靜清冷的路時洲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睡不著就去客廳看書,別講話了好不好?」
聽到這句,路時洲真的閉上嘴巴去了客廳。
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簡年很快陷入了睡眠。
一夜無夢,這一覺簡年睡得格外沉。這處宅子離報社比老宅更近,簡年卻定了六點的鬧鐘,許是昨夜睡得晚,鬧鐘響的時候路時洲竟絲毫沒有反應。
怕驚醒路時洲,簡年第一時間按掉鬧鐘,躡手躡腳地下了床。住到一起後,沒有特別的事,她總是先於路時洲起床,替他準備早餐和衣物。
表面看來,路時洲毫不介意當年的分手,他們之間仿佛從無間隙,可從很多細微的地方,簡年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有多麼缺乏安全感。當年的事她也有諸多委屈,但多說無益,不如努力待他好,以此彌補十年的空白。
路時洲受不了半點髒亂,洗漱之後,簡年整理過洗手台,又替他擠好了牙膏才走出洗手間。她喜歡中式早餐,鍾愛餛飩油條生煎包和蛋炒飯,路時洲卻習慣吃吐司香腸煎蛋。
重新在一起後,簡年有意地照顧路時洲的口味,連著做了一周早餐,看似是一成不變的麵包酸奶沙拉,其實每天都有新花樣。
洗漱穿衣的空隙,簡年蒸了紫薯和紅棗,去皮加牛奶打成泥,而後填到吐司卷里當餡兒,拿蛋液封口後,又放到平底鍋里煎。一個人住時,她極少自己做飯,為了多睡會兒,寧可在街邊隨便吃,因此做飯的速度遠比一般人慢。
做好兩種吐司卷,煎好熏腸,拌好沙拉,打過蘋果牛油果汁已經七點了,習慣早起的路時洲居然還沒醒。
臥室的窗簾厚重,半點陽光都透不進來,怕光線刺眼,簡年只拉開了一條縫,從衣帽間找出襯衣和西褲放到床邊,才柔聲叫他起床。
路時洲失眠到五點,生物鐘所致,七點不到就醒了,卻因為睏倦,沒有立刻起床。一睜開眼睛,簡年的笑臉就映入了眼帘,這樣的清晨太美好,他下意識地想笑,卻生生忍住了,繃著臉問:「幾點了?」
「七點一刻。你快點去洗漱,飯已經好了。」
路時洲「嗯」了一聲,面無表情地起身下床,徑直進了洗手間。望著他的背影,簡年怔了怔,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片刻後便想起,路時洲非但沒有像往常般一睜開眼就把她按回床上從額頭親到脖子,鬧一通才算完,還連個最普通的早安吻都沒有。
路時洲的動作快,洗漱穿衣只需幾分鐘,很快坐到了餐桌前。
習慣了路時洲一看到桌上的早餐就誇她能幹,一口沒嘗就說好吃好吃,他眼下的「正常」和沉默寡言讓簡年更感到奇怪。
「你怎麼了?」
一個早晨只看了簡年兩眼的路時洲聞言抬起頭,問:「什麼怎麼了?」
「你怎麼不高興了?」
「哪有。」
「……」
相對無言的吃完早飯,路時洲如往常般把杯碟拿到廚房清洗,簡年化好淡妝、拿上包出來時,他已經等在門處了。
報社離得近,開車只要十分鐘,說過「晚上來接你」,見簡年愣著沒動,路時洲又替她鬆開了安全帶,問:「怎麼了?」
沒等到熊抱和告別吻的簡年自然不用再如往常般抱怨他弄亂自己的衣服,蹭花自己的唇膏,搖了下頭,說了句「開車小心,到辦公室微信我」就下車了。
一整個早晨,簡年都在走神兒,開完晨會,她沒話找話地給路時洲發了條微信。
【今天不忙,說不定能正點下班,你沒應酬的話一起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