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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25:11 作者: 長安夜雨
    路時洲正煩著沒說話,季泊川隨口問:「你爹回來了?」

    「你爹才大半夜混酒吧。我遇見我的白月光和她男朋友了。」

    季泊川當即起了八卦心,環顧四周道:「人在哪兒呢?」

    「開著輛破車走了。」賀齊光拉過季泊川的酒就喝,「其實不怪她,怪我。是我騙了她……我剛認識她的時候,還沒和另一個女人分手,那女人就是圖我的錢,根本不在乎我這個人,我發那條簡訊是想讓那女人自動消失,誰知道發錯人了……她真的是我見過最單純最善良的女孩。當年她對我多好,多喜歡我,沒有珍惜是我眼瞎。」

    一直沉默的路時洲被他吵得頭疼,出聲打斷:「我才是眼瞎,你那叫賤。」

    ……

    自「相親」之後,江東日漸殷切,原本簡年因為路時洲滿心煩擾並未察覺,隔了一周,平靜下來的她漸漸察覺出不對,整個人都陷入了矛盾。

    她不願繼續困在往事裡,急於在路時洲成婚前找個歸宿,或者說安慰。江東雖然與她完全不是一種人,生活習慣、志趣愛好、看待一件事的方式無一相同,但無疑是個很好的結婚對象——知根知底、人品沒話說、條件優越、雙方父母都滿意。若是她沒從一些細枝末節的相處中發現他的情意,或許很願意同他試一試。

    而在看穿之後,她很清楚自己不會對他生出友情親情之外的感情,再相處起來,只覺得壓力漸大,生怕給他希望後再如過去那樣忍受不了、堅持不下去,既要失去一個朋友,又要害他空歡喜一場。

    矛盾了幾日,簡年最終決定等江東出差回來,便旁敲側擊地表明只想做朋友——說來無奈,江東待她如此好,她卻唯有以遠離回報。

    做出選擇後,簡年只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午休時破例跟小趙和另一個同事出去逛街。

    小趙的學長周末訂婚,她已經為了訂婚禮物愁了一個星期。

    「都怪他的未婚妻不肯立刻結婚,訂婚送一次禮物,結婚還要再封個紅包,這個月的信用卡又得跪求我爸幫我還。」

    逛了一個鐘頭,小趙最終挑了一對水晶香檳杯,問意見時,簡年點頭說好看,另一個同事指著一對琺瑯杯說:「這對更好看,還便宜兩百。」

    「我也更喜歡那一對,但他未婚妻和簡年姐一樣走極簡風,應該不會喜歡這種花哨的琺瑯杯。」

    「是那個主持人韋晶吧?我記得你之前說過。」

    「對對,就是她,我上上周還去她家吃過飯呢。當時還有一個明星在,你們猜是誰……」

    簡年心生疑惑,出聲打斷了小趙的八卦:「你的學長是路時洲嗎?」

    「路先生?什麼意思。」

    「要和韋晶結婚的是?」

    小趙「咦」了一聲,壓低聲音說:「簡年姐,你怎麼知道韋晶的前任是路先生的?有八卦嗎?」

    「……」

    直到下班,簡年都心神不寧,她把重逢後的情形回憶了無數遍,命令自己別自作多情之餘,又覺得哪怕路時洲沒別的意思,醉酒事件後自己的舉動也太過激——照小趙的說法,他和韋晶早就分手了,然而那天早上為什麼韋晶還會叫他回家吃飯呢……

    許是百思不得其解,這晚回到家後,簡年輾轉反側到凌晨也沒能睡著,不願再胡思亂想,便起床做家務。打掃到沙發的時候,她居然在縫隙中撿到了一塊手錶,是路時洲的。

    她想立刻把手錶送還到隔壁,可已經過了凌晨兩點,只好等到隔天一早。哪知第二日起床後,她按了許久門鈴,都無人來應。

    簡年不清楚路時洲是不是不願意搭理她,故意裝家中沒人,糾結了一個上午,午休時到底還是把他的號碼從黑名單中放出來,打了通電話。

    電話倒是很快就通了,可她「餵」了一聲後,那頭久久都無人應答。

    「餵?路時洲?」

    又隔了半晌,在她險些要掛斷電話的時候,路時洲終於開口:「嗯。」

    「是這樣的,我打掃客廳的時候,在沙發縫裡發現了一隻手錶,好像見你戴過……我今天早晨想去你家送給你,可你不在。」

    路時洲不止一塊手錶,丟沒丟倒沒留意到,便說:「我搬家了。」

    「你怎麼搬家了……那我快遞到你公司?」

    「房子太舊太潮,住不下去。」頓了頓,路時洲才說,「不用麻煩,你覺得礙眼就扔了吧。」

    簡年「哦」了一聲,有心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路時洲語氣冷淡,礙著面子,她無法直接說是誤會了他有女朋友才刻意避嫌,猶豫了片刻,說:「那好,就這樣吧。祝你和韋小姐訂婚愉快。」

    第50章 2017

    「我什麼時候要訂婚了?」

    簡年沒說話。

    路時洲頓了一下才解釋道:「我和韋晶已經分手了, 是她要訂婚不是我。」

    「真對不起……」

    「嗯。」

    掛斷電話後, 路時洲因為簡年的「結婚祝福」氣悶了許久才後知後覺地想到或許簡年的冷淡與誤會他有女朋友有關。

    忽而生出的這絲僥倖令路時洲坐立難安,告誡了自己不下十次簡年的冷淡只是因為察覺到了他的心意,可還是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一撥出去路時洲就後悔了, 花了那麼大的工夫才平復下來, 人家一個還手錶的電話, 居然攪得他滿心波瀾。於是只響了一聲,他就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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