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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25:11 作者: 長安夜雨
哪怕早已忘了兩天不理路時洲的決定,她也彆扭地不肯立刻接,一直響到第八聲才走到書桌前拿手機,不想卻是李冰茹。
看到李冰茹的名字,簡年直懊悔不該把號碼告訴她。
「這麼晚了,有事嗎?」
李冰茹一怔:「你怎麼了?和誰生氣呢?語氣這麼急。」
簡年不自覺地嘆了口氣:「沒啊。」
李冰茹沒多問,轉而說:「告訴你件事!剛剛有人跟!我!表!白!」
……
一通電話打了一個鐘頭,被李冰茹這麼一鬧,簡年的注意力分散了些許,倒還好過些。
路時洲卻很不好過。
他坐在黑暗中生了一個鐘頭悶氣,季泊川來了。
自從高考分數出來後,終於盼到了暑假的季泊川再到路時洲家留宿就有了新藉口——找路學霸請教數理化題。季家人雖然知道他在扯謊,但泡在路家總比出去胡鬧強,也就隨他去了。
無人應門,季泊川便只好從窗戶跳進來,屋裡黑漆漆的一片,他本以為路時洲不在,摸到開關邊正要按,忽而看到沙發處的人影,頓時嚇了一跳,待看清是路時洲,更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立刻退出去。
「你站在那兒幹嗎?開燈呀。」
季泊川開了燈才確定簡年不在:「你關什麼燈?黑燈瞎火的一個人坐沙發上,嚇死人了。我還以為年年來了,你們正纏綿呢。」
路時洲正煩著,立刻罵了句「滾」。
瞥見路時洲的臉色,季泊川問:「火氣怎麼這麼大……你們吵架了?因為什麼啊。」
路時洲原本不想說,架不住季泊川不斷追問,便簡要地說了事情的原委。
季泊川聽了後笑道:「能怪誰?還不是你平時太順著她,她沒有危機感,當然不會主動求和了。你冷一冷她,她就知道你的重要了。偶爾吵一吵架沒關係的,可以增進感情。」
見路時洲仍舊板著一張臉,季泊川打開冰箱,扔了罐啤酒給他:「多大點事兒,你這次就聽我的,我有經驗。她不是要冷靜嗎,你繃住了千萬別先找她。傻坐著幹嗎,開電腦啊!打一夜遊戲,明天睡一覺再看手機,她一準就找你了。」
路時洲心不在焉地陪著季泊川打了一刻鐘遊戲,就關上電腦起身去了書房,書房的抽屜里有半包煙,他翻出來走到後院點燃,沒吸就摁滅了。
帶著渺茫的希望回屋去看手機,一堆信息里果然沒有半條來自簡年。
他想主動打過去,還沒接通就變了主意,掛斷了。
第二天一早,輾轉反側一夜沒睡的路時洲就飛去了上海,怕自己沒出息,臨走前他故意扔下了手機。
……
錄取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一班無人落榜。
謝師宴當天,簡年怕遇到路時洲,猶豫著不肯去,最後還是被李冰茹和另一個女生強拉到了飯店。
一班占了五桌,落座後,簡年環視一周,沒看到路時洲,說不出是慶幸還是落寞。
冷盤要撤去的時候,班主任突然問:「路時洲怎麼沒來?」
負責聯絡的班長說:「路時洲的手機打不通,我去問了高二1班的季泊川,他說路時洲去上海了,我又往他上海的家裡打了電話,已經通知過他了,但不知道他能不能趕回來。」
聽到這話,情緒本就低落的簡年更感到難過,三四天沒聯繫,說都不說一聲就去上海,路時洲這就是要分手的意思吧?她被李冰茹強塞了一口西芹腰果,艱難地咽下去後只覺胸中憋悶,和李冰茹說了一聲,便出門去透氣了。
飯店外頭有家咖啡店,簡年走進去要了杯冰拿鐵,剛找到靠窗的位子坐下,就察覺到有人在看她,一回頭,居然是季泊川。
季泊川正和一堆男生女生坐在一起說笑,發現真的是簡年,怔了怔,立刻起身走出卡座,拎著飲料坐到了她身邊。
因為季泊川是路時洲的朋友,這會兒看到他,簡年同樣擺不出笑臉。
「你怎麼在這兒?你們班今天不是謝師宴嗎?」
簡年要面子,不想被他看出來,便撒謊道:「等人。」
「是等人還是躲人?」季泊川咬著吸管笑道,「路時洲回來了吧?」
「不知道。」簡年垂下眼睛說,「我沒注意他。」
「你還真沒去哄他呀?」季泊川咂了兩下嘴,「年年同學,不是我批評你,這次真是你不對。」
「哄什麼,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分手了?」季泊川一臉驚愕。
簡年本是想出來透氣,這下反而更煩悶,便起身說:「我先走了。」
剛知道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季泊川有些不平衡,眼下聽說他們分手,季泊川更為好朋友不值,便攔住了簡年,試圖勸說。
「路時洲有沒有和你說過他家的事?」
「什麼事?」
「就是他父母為什麼離婚的事兒?」
簡年搖了搖頭。
季泊川一臉為難:「也不知道該不該說……我覺得你應該知道,但又怕路時洲生氣。」
等了片刻,沒等到簡年應聲,季泊川還是說了:「他爸媽離婚是因為他媽媽出軌,而且不是短時間,他媽媽和佟樺爸爸來往了好多年,直到佟樺媽媽發現了,拿著證據找上門來他們才知道。」
「路叔叔是真正有風骨的學者,他對大學裡的一些官僚做派不滿,這些年一直專心搞學術。何影就不是,她當年倒追路叔叔,費盡心思地嫁到路家八成就是為了往上爬。他們倆壓根就不是一種人,雖然感情一般,可誰也沒想到她能做出這種事。路家有頭有臉的,要面子,離婚的時候和誰都沒提真正原因,只說是感情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