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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25:11 作者: 長安夜雨
【……喜歡佟樺的從教學樓排到食堂都不止,你可別到處亂說,給我招黑。】
【嘔~也不知道那幫男生什麼眼神兒。喜歡她的再多又怎麼樣,路時洲連眼角都不夾她!聽我媽說,路時洲的媽媽八成要和她爸結婚了,做不成他的女朋友做他的妹妹,哈哈哈,也算成了一家人。佟樺居然不知足,還和她爸鬧。】
簡年回頭看了一眼,路時洲的位置空著,明明剛剛還在的。
簡年從小漂亮到大,無論長輩老師還是同學,誰見了都要多看兩眼,可就是沒有桃花運,高中三年,連大大咧咧的李冰茹都有幾位追求者,偏偏簡年沒有。
青春少艾,從沒被人追過,雖然也遺憾,但簡年並不太在意,因為有路時洲。路時洲是她每天起床的動力,一想著到了學校能見到他,連舒適柔軟的床都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簡年和路時洲的初中也是在附中念的,同是中考前就保送高中部,不過不同班。初中時簡年學習比現在好,沒覺得多費力,年級排名也總在前十,而路時洲則永遠前三。
高中數理化比起初中的有了質的飛躍,簡年學起來漸漸吃力,明明文科更強,卻同所有好學生一樣想也沒想就選擇了理科,高二開學時她還在四班,班級每三個月滾動一次,上了高三才徹底固定。
四班、四班、二班、一班,好學生都上進,追起來格外困難,她真的是拼了一條命才在高二最後一次考試中摸到了一班的尾巴——因為路時洲哪怕考一千名,也永遠呆在一班。
同校六年,直到高三簡年才終於如願和路時洲做了真正的同學。
簡年每本書的扉頁上都寫著海子的一句詩——你說你孤獨,就像很久以前,火星照耀十三個州府。
相熟的同學都以為她喜歡的是這句話,只有李冰茹知道,是因為最後一句里的「十」和「州「與」時洲「諧音。
李冰茹時常慫恿她告白,簡年聽聽就算,喜歡一個人未必非要有結果。路時洲話不多,白天總在睡覺,他們根本沒什麼交集,可簡年偶爾偷偷望著他時,他也會察覺到,一個不經意的回視就能讓她的心臟砰砰跳上一個星期。
李冰茹的成績比簡年好,考清華北大很有戲,本來考前壓力本就大,因為佟樺被保送的事,這兩天父母一直在念叨她,她心裡不痛快,就又寫了張紙條,要簡年陪她出去走走,簡年的太陽穴正疼著,欣然應允。
出了教學樓往北走有個小超市,超市的側門外有兩棵巨大的榕樹,這兩棵樹枝葉交錯,百年前建校的時候就在了,如今卻被個別叛逆的學生當成踏腳石,趁活動課踩著樹翻牆逃到校外去。
每天下午的活動課,樹下都有執勤的學生把守,這會兒卻沒看到人。李冰茹進了小超市買零食,簡年嫌超市地方小人多,乾脆等在了側門外。
她出來的時候帶了本英語卷子,正站在樹下拿著筆做題,忽而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簡年回頭看去,路時洲和三個男生正往這兒走,簡年只認識其中的一個——高二一班的季泊川。她認得季泊川倒不是因為他是校草,而是路時洲總和他一起。
季泊川和路時洲一樣,每回考試成績都在年級一千名以外,卻能破格進全是尖子生的一班。因為他的爺爺退休前是Z大的黨委書記,父母叔伯也多在不同的大學任教。而路時洲的爺爺奶奶過世前一個是Z大的校長,一個是法學院院長,媽媽是現任外國語學院院長,爸爸調到上海的大學前也是數學系的教授——兩人真真正正算是出身高級知識份子家庭。
李冰茹總說路時洲和季泊川志同道合,簡年卻覺得路時洲和季泊川不完全一樣,路時洲初中時學習多好,到了高中才突然荒唐起來,而據說季泊川的兩位堂哥都是正經的學神,一家人中只有他從小就不學無術、愛惹是生非。
眼下季泊川正打量她,見她回望過去,季泊川咧嘴一笑:「這位學妹,太陽這麼大,在這兒站著多累啊?」
簡年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季泊川是把抱著書、拿著筆的她當成了學生會執勤的。
路時洲身高腿長,根本不用爬樹,退後三五米加速跑了幾步,輕輕鬆鬆地躍上了圍牆,兩手一撐坐了上去。他沒急著往外跳,皺眉看向還在和簡年套近乎的季泊川:「季三,你走不走?」
「你們先走。」季泊川揮了揮手,繼續對簡年笑,「學妹你哪個班的?執勤辛苦了,回頭我買了冰淇淋送你們班去。」
路時洲一臉不耐煩:「她不是學生會的,是我們班的。」
季泊川聞言一愣:「啊?你是高三的學姐呀。真看不出來。」
簡年嫌季泊川幼稚無聊,沒搭理,真不明白這種油腔滑調的小男生有什麼好,他算什麼校草,路時洲明明帥多了。
待簡年走遠了,季泊川才翻牆出去,一下地,他就追著路時洲問東問西:「剛剛那個學姐真是你們班的?叫什麼名字?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們班有這麼個大美女?」
路時洲沒理他,走進小賣部買了瓶冰可樂,擰開瓶蓋一口氣喝掉大半瓶才說:「好像叫簡年。」
季泊川如挖到寶一般興奮不已:「你對她沒興趣吧?你沒興趣我就追啦!我就喜歡這種冰山型的氣質美女。」
「你當我是你。」路時洲不以為然。
學校里明戀暗戀季泊川的女生很多,但他唯獨中意不待見自己的,追的時候費盡心思,撞了南牆也不回頭,一心一意暖化冰山,但每回都是到手就棄,只享受征服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