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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21:04 作者: 長安夜雨
宋雅柔的那句「我才知道原來我也妨礙到了你」實在令寧立夏無言以對,不過宋家人的思維向來異於常人,宋雅柔能將話說至此已經算是奇蹟,她自然不會再與她較真。
「既然你已經明白了過來,那為什麼還……」
「為了家裡的麻煩和我爸爸吵了一架,他說了些過分的話,我一時犯了傻……」宋雅柔轉而又說,「聽說顏叔叔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你別太掛心,既然左右不了,乾脆放手不理。」
寧立夏正要感謝她的好意,忽而聽到宋雅柔那邊傳來了一陣電話鈴,三星手機滿街都是,蔣紹徵用的恰巧也是,可如果沒有記錯,宋雅柔的兩隻手機都是iPhone……
寧立夏莫名地生出了一個念頭,奪過衛婕的手機掛斷了正在撥打的電話,宋雅柔那邊的三星鈴聲驟然停止。寧立夏心中一緊,一面跟宋雅柔沒話找話,一面再次撥蔣紹征的號碼,聽到電話那頭的三星鈴聲再次響起,她的腦中一片空白,沒等宋雅柔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蔣紹征怎麼一直不接!有一次我打過去的電話明明是被掛斷的,不應該沒看到呀,或許是在忙。我用你的手機打打看,看到你的號碼他應該會接的。」
「不必了。」
「你的臉色怎麼那麼差?剛剛的電話是宋雅柔打的?她跟你說了什麼,這女人到底有完沒完呀!」
「她說突然明白了過來,想與我握手言和。」
「咦,在鬼門關繞了一圈後大徹大悟了麼,那你為什麼不高興?」
「因為……」話到嘴邊,寧立夏卻不想說出口,再次催促衛婕回去,「靳煒好不容易回來,你不用回去陪他嗎?」
「管他幹嗎,你病了需要人陪呀。」
「我正想一個人靜一靜,不用人陪。」
說了好半天,衛婕才終於肯離去,寧立夏只清靜了一刻鐘,蔣紹征的媽媽就走了進來。
穿著白大褂的蔣太太把手中的鑰匙放到一邊,坐到了病床前,隨口吩咐道:「這幾天一定要嚴格禁食,好了之後也儘量少吃油炸肥膩的食物,千萬不要再喝酒。」
寧立夏謝過她,問:「您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你一進門診樓我就看到了,當時正忙著,沒抽出空過來。我來找你是想說,紹征最近很忙,別給他添麻煩。」
「我也一樣忙,沒空麻煩他。」
「我知道你忙,你爸爸被批捕的事我已經聽說了,我的意思是,不要再逼紹征替你想辦法,這並不容易,他的時間很寶貴,我不希望他把精力浪費在無用的事情上。」
「雖然你未必相信,但我還是要講明,在我爸爸的事情上,我從沒想過麻煩他。」
蔣太太一臉瞭然的笑容令人十分不快:「是麼?你爸爸的保外就醫是誰替他辦的,總不會是你自己吧,你有那樣的能力嗎?」
寧立夏一時語塞,頓了頓才說:「我從沒主動要求過他什麼。」
「這我相信。他現在昏了頭,連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通過雅柔的事情,我越發地佩服你對他的影響力,我勸不住他,你們愛在一起就在一起,愛結婚就結婚,我不再多話。可是你能不能別再惹他做出格的事,我兒子從小就心高氣傲,活到三十歲從沒求過誰,我不願意看到他為了你那個犯了罪的爸爸向誰低聲下氣。」
「你放心吧,他不會,他最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顧不上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或許很快你就不需要再發愁了。」
蔣太太十分敏感,立刻問:「什麼意思?你們出了什麼問題嗎?」
寧立夏自然不會同她講,只笑了笑,半躺下去送客:「我很困,就不送你了。」
蔣太太氣她無禮,冷哼了一聲才摔門離去。
寧立夏忽而覺得眼前的一切與七年前十分相似,在最需要蔣紹征的時候沒能等到他,卻不得不面對他的媽媽。
可是七年的光陰改變了許多。
十幾歲的時候,發現蔣紹征不欣賞自己花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做的手工餅乾都仿佛是世界末日,而如今哪怕他欺騙自己、哪怕聽到他媽媽的冷嘲熱諷她也懶得再傷心悲戚。
大抵是因為對他所有的期待和信賴早在十九歲那年就一去永不回,再也不存在。
……
寧立夏一覺醒來,腹部的疼痛沒有消失,卻見到了雙眼紅腫的顏寒露。
「你怎麼在這兒?」
「媽媽抽不開身,讓我來照顧你。」
「媽媽怎麼會知道我生病?」
「她是聽寧御說的。」
不用想也知道,寧御一定是從靳煒那兒得知的。
「我得的是急性胰腺炎,又不是絕症,你哭什麼?」
「我失戀了。」顏寒露說著,又擠出了兩滴眼淚。
「……」寧立夏見狀直想笑,之前的鬱結一掃而空,「雙胞胎之間果然有心電感應麼?連失戀都趕到了一起。分了手的男人而已,有什麼值得哭的。」
「我才不是為了賤人哭,我全部的存款都被騙走了,還被媽媽狠狠罵了一頓。」
「你哪有存款,兩個月前從我這兒借的一萬到現在還沒有還。」
「媽媽替我存了一筆錢,是從小到大的壓歲錢還有外公外婆零零散散給的一些,很大一筆呢!那個混蛋說要替我買股票賺錢,我就信了,好不容易從媽媽那兒要來後全部給了他,結果他拿去放貸,借高利貸的人跑了,我手中只剩下一張沒用的借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