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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21:04 作者: 長安夜雨
    「沒關係?不是我讓道,他怎麼可能這麼順利。」

    「……」

    「前一段包裝盒的事兒是他幫的你吧。」

    寧立夏先是「嗯」了一聲,又說:「來找麻煩的人是你派的吧?」

    寧御愣了愣,否認道:「我沒那麼閒,也不會蠢到在明知道蔣紹征替你解決了銀行貸款的情況下,再多給他個獻殷勤的機會。」

    「不是你在背後操縱,那些人怎麼可能揪住這麼點小事不放?」

    「你該去懷疑一下蔣紹征,你惹了麻煩他的收穫最大。」

    「他不會的。」

    「他不會我會?」

    寧立夏沒有作聲。

    寧御冷笑了一聲:「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就算我非你不可,也不會使這麼無聊的招兒。」

    寧立夏了解寧御,知道他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立刻道歉求和:「是我的小人之心作祟。」

    「這事兒我會查清楚,如果搗鬼的是蔣紹征,我的精神損失你怎麼賠?」

    「至多少氣你一點點。」

    「你有什麼氣好生,如果你肯回心轉意,我可以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

    寧立夏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這麼寶貴的機會還是留給你那些前女友吧。」

    寧御沉下了臉:「我不會纏著你不放,但你得給我個選蔣紹征不選我的合理理由,我不認為他哪裡強過我。」

    「與他毫無關係。如果沒有宋雅柔的提醒,或許我會暈頭暈腦地答應你的求婚,如今卻覺得萬幸。我過去以為有沒有愛情並不會妨礙到婚姻的幸福,後來才明白這是錯的,一輩子要經歷的太多太多,如果沒有愛情支撐,怎麼可能甘心忍受對方與自己的種種不同?我們的父母都是婚姻的失敗者,我不願意讓自己的子女和我一樣因為父母淡薄的感情終日惶恐。」

    「只有你淡薄,不要扯上我。」寧御再也聽不下去,藉口要處理母親的後事推門離去。

    ……

    七年的情誼到底無法說散就散,最初的震怒後,即使還因為父親的事情隱隱怨恨著寧御,寧立夏也狠不下心來剪斷所有聯繫,不去參加寧御母親的葬禮。

    葬禮結束已是下午,媽媽和妹妹自然要挽留,寧立夏卻推說忙,買了最近一班回程票。

    推開公寓的門,剛洗完澡、尚未吹乾頭髮的蔣紹征立刻從臥室走了出來。

    「我打你的手機你沒接,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半個鐘頭前我才從火車站出來。」

    「出差了?我還以為你會留在家裡等我。」

    「這是我家,你不過是蹭住,我沒有等你回來的義務。」

    蔣紹征習慣了冷遇,並不在意,好脾氣地笑了笑:「我有等你的責任,你喜歡的菱角粥已經煮好了,正用小火溫著,菜這就去炒。」

    「喂,」寧立夏叫住了他,「我媽媽和寧叔叔正籌辦婚禮,我也要出席,到時候你陪我去吧。」

    蔣紹征心中一動,卻故意問道:「空倒是抽得出,但總得有個身份吧,不然別人問起我時,我總不能說,這是我爸爸的老朋友的前妻的婚禮。」

    「你也可以說,你是新娘女兒的男朋友。」

    正文 第41章

    「這個男朋友的任期不會只有一個婚禮吧?」蔣紹征不敢相信好運會突然降臨到自己頭上。

    寧立夏白了他一眼:「你不樂意就算了,我不勉強。」

    蔣紹征的臉皮在接二連三的挫敗中越磨越厚,看向寧立夏的眼神幾近諂媚:「當然樂意,就是怕任期太短,沒有足夠的時間發揮。」

    「我們非但不是剛剛才認識,你還是我的前任,有什麼好發揮?以你七年前那種不及格的表現,我完全不想期待。」說完了這句,奔波了一整天的寧立夏回身進了臥室。

    許是不到十點鐘就上了床,第二天凌晨五點,寧立夏便再也睡不著。簡單的梳妝後,負責早餐的蔣紹征尚未起床,她便悠哉地煮了壺咖啡,找出手動榨汁機,剝開前一天運到的蒙自石榴榨汁。

    聽到動靜,蔣紹征很快起身,寧立夏見他出來,揚起手中的石榴汁問:「像不像吸血鬼的早餐?」

    蔣紹征接過來喝了一口,笑著說:「我記得我們一起看過一部有關吸血鬼的恐怖片,唐睿澤看準你膽子小,偷偷把你保溫杯里的蜂蜜水換成了洛神花茶,害你一擰開瓶蓋就嚇哭了。」

    寧立夏也笑:「好像是初中時的事兒,已經過了十幾年了,想起來卻像是昨天。」

    「前些天替少菲去我念過的那間小學接她女兒,突然回憶起許多小時候的事兒,三十年果然不過彈指一揮間。」

    「昨天我去參加寧御母親的葬禮,過去我從沒見過她,只是偶爾會聽寧御說起,寧御說她很漂亮,這次在寧家的舊宅看到了她的照片,的確如此。我媽媽也跟我講過她和寧叔叔的一些往事,那樣愛面子喜歡排場的一個人,竟落得了這麼悲慘的收場。」

    蔣紹征自然也知道寧御母親的事,面露唏噓:「聽說是簽了離婚協議後心情不好,喝多了酒,獨自開車上山遇到搶劫犯……很早之前我和敬阿姨有過一面之緣,和寧御給人的感覺很相似,傲慢到目中無人,卻並不算十分討厭。聽到這件事,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總以為她那樣的人連死也該是體面的。」

    「她和寧叔叔之間並沒有第三者,導致離婚的不過是一些互不相讓的瑣事,或許在簽下離婚協議的前一秒她還在等寧叔叔先低頭,如果能預料到後來的事,她一定不會再為孰是孰非意氣用事。」寧立夏把剝好的石榴放進榨汁機,邊壓邊說,「寧御很少發感慨,昨天卻嘆著氣說他以後的子女不會知道也不會了解自己的祖母,待幾十年後他也離世,他媽媽就徹底被這個世界遺忘了。人生不過□□十年,白駒過隙般轉瞬即逝,天災*時時都有,誰也想不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更不會知道自己的終點在哪兒。儘管與曾經怠慢自己的前任複合很沒出息,可是有什麼辦法,我喜歡呀,可以任性妄為的時光太有限了,見過寧御媽媽的不幸,我不願意在賭氣上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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