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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18:44 作者: 長安夜雨
    喻白搖了搖頭。

    「那你也太傻!我至少還知道唐晉是被哪只小妖精勾走的!」

    此刻出入這棟甲級寫字樓的皆是身穿職業套裝的精英男女,因為憤慨,唐晉太太的聲音不算小,「小妖精」、「勾走」這樣的詞彙與忙碌的工作日早晨的違和感又太強,難免會引來周圍人的側目。

    喻白愛面子,輕聲說:「我還趕著上班,這兒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堂嫂,咱們改天再聊吧。」

    「才剛剛結婚,男人就不回家過夜了,你還有心思上班?」她詫異不已地問,「我有事兒跟你說。」

    知道躲不掉,喻白看了眼時間,建議她換個地方,唐晉太太卻怎麼也不肯離開這棟大廈,只說此行的目的主要就是為了堵到唐晉要說法。

    喻白實在沒辦法,只好推說腰痛不宜久站,帶著這位堂嫂去了一旁的休息區。

    「你聽沒聽過林艾杉這個名字?」還沒走到地方,她便急著問。

    喻白明白她已經發現了端倪,又不願意多聊,只說不知道。

    「所以說你比我還傻!這狐狸精仗著自己臉蛋好看,又有個明星媽,到處勾三搭四。之前是你們唐睿澤,現在又找上了唐晉,要不是我懷了孕,怎麼會讓她鑽空子!堂弟不回家,說不定就是和她在一起。」

    「不會的。」這一點喻白深信不疑。

    「怎麼不會!我找了私家偵探跟蹤她,拍到的照片裡也有堂弟,大概是前天晚上,要不要給你看看?」

    「不用的,這件事兒我知道。」

    喻白沒興趣,她只得把盛著照片的紙袋又塞回包里:「我正準備拿去給唐晉,讓他也知道知道這女人是什麼貨色!弟妹一看就是老實人,不要怕,強忍著倒不如鬧一鬧,我已經找到那妖精的地址,乾脆咱們一起上門找她去!」

    「這些跟我和唐睿澤沒關係,我要遲到了,先走一步。」兩張沙發離得遠,唐晉太太自然不好再強拉著喻白,趁著這個空檔,她起身便走。

    沒結成共同承擔風險的同盟,這位堂嫂立刻面露鄙夷,她冷哼了一聲:「好走不送,這樣死心眼,怪不得蜜月還沒過就被扔在家裡。」

    喻白只當作沒聽到,雖然看不慣破壞婚姻的第三者,這樣的原配她卻絲毫都不想同情。

    ******

    剛坐上地鐵,喻白就收到了唐睿澤的簡訊,大意是他晚上沒有應酬,會儘早回家。

    彼此都不是愛計較的人,再大的爭執一晚也能消化。

    離下班還有二十分鐘,喻白就早早地收拾好了隨身的包,陸一鹿見狀打趣道:「結了婚到底不一樣,以往就屬你動作最慢,現在卻不停地看著時間盼下班,歸心似箭呀唐太太。」

    「我哪有!時間剛好夠做一篇完型的,懶得理你!」為了掩飾,喻白又打開了剛剛合上的英語模擬題。

    時間雖然夠,卻完全沒效率,她用了雙倍的時間剛做了一半,忽而聽到頭頂飄過了一個不算熟悉的男聲:「十道錯了七道,弟妹該好好用用功了。」

    喻白一怔,尋聲望去,一個十分清雅的年輕男人正立在一旁淺笑著看向自己。

    「蔣老師。」喻白起身打招呼。

    「何必這樣客氣,直接叫我蔣紹征就好。弟妹下班後有沒有空,找個地方聊一聊?」

    「有空。你也別總叫我弟妹。」

    喻白與唐睿澤相識尚短,還未完全融入他的好友圈,蔣紹征卻是個例外。蔣家與萬家是世交,唐睿澤與蔣紹征從小一起長大,關係非比尋常,早在婚前他就專程帶喻白見過他。

    見面之前,喻白便聽說過蔣紹征的大名,這位建校以來最年輕的副教授聞名整座大學城的並不是卓越光輝的履歷,而是令無數女老師女學生垂涎的男色。

    由於蔣紹征從未和誰傳出過緋聞,只同他並肩乘了半分鐘電梯,喻白就感受到了數十道不善的目光。

    剛出了圖書館的門,又聽到一計清脆的快門聲,知道藏不住,偷拍的女學生吐了吐舌頭,轉頭便跑,蔣紹征無奈地沖喻白笑笑:「現在的本科生真不得了。」

    他們隨意找了間校門口的奶茶店坐下,點過東西,蔣紹征便說:「唐睿澤昨天是在我那兒湊合的。」

    喻白尷尬地一笑:「擾到你真不好意思。」

    「他不是一般麻煩,害得我整休都沒睡好。再來幾晚我實在吃不消,弟妹如果不那麼生氣了,能不能親自領他回去?」

    問這一句時,蔣紹征並不知道,因為喻白送上的愛心粥和水晶餃,工作時一貫穩重沉著的年輕副總已經飄然了一整天,連訓斥下屬時眼角眉梢亦帶著和煦春風,全然忘記了早晨出門時還對頭痛不已的房主說要再借宿幾晚的那一茬。

    「昨天也是他自己要離開,我並沒有要趕他走。」

    「難道是唐睿澤自己走的?他明明告訴我是你不想見到他。」

    「……這話我沒說過。」喻白不想給人留下悍婦的印象,立刻否認。

    「戀愛中的人智商本來就低,那小子的理解能力又一直欠佳,可以理解。不過,他的確在你那兒受了很多氣。」

    「在我這兒受氣?」

    「這二十幾年我從沒見過唐睿澤皺眉頭,最近他整日唉聲嘆氣,前天晚上滿城瞎折騰,昨天晚上又喝了一夜的酒,典型的失戀青年做派。他雖然看起來難伺候,其實非常好哄,你只要稍稍關心一下,別總拿他介意的事兒去刺激就能把他唬弄住。」出於禮貌,蔣紹征不好直接說雍佐,只能含糊地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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