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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18:44 作者: 長安夜雨
    「不是因為這個,如果不是遇見你,只要雍佐回頭,我百分之一百會跟他走。」

    明明那種叫作驚喜的情緒再次掠過他的心頭,唐睿澤卻仍然竭力維持表面的淡定:「哦?真榮幸。」

    只可惜喻白的下一句又讓他的情緒跌入谷底:「我想了很久才明白,我不肯再理會雍佐與是否還喜歡著他完全無關,只是不願意再去過見不得光的生活。唐睿澤,謝謝你給我光明正大,讓我明白隱在暗處的可悲和可怕。」

    他臉上的笑意全然消失:「不客氣。」

    「如果唐先生沒後悔,婚禮還是照常舉行吧。」喻白嫣然一笑,緋紅的霞光映到她純淨潔白的臉上,惹得終於等到想要的答案的他久未回神。

    她以為陷入沉默的唐睿澤尚在猶豫,便耐心勸導:「如果現在才說不結婚,除了你們唐家丟臉,帶來的後果我也承擔不起。幸而前一段太忙,結婚證還沒有去領,即便舉行過典禮,在法律上我們仍是單身男女,彼此還有選擇的餘地。」

    「什麼叫選擇的餘地?」

    「比如你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考慮要不要和心愛的林小姐重新開始。」喻白壓抑住微酸的情緒,邊暗笑自己的無聊小氣邊淺笑著繼續,「只舉行婚禮不領結婚證,既能讓我們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又不算不負責任。」

    片刻間的忽喜忽悲讓唐睿澤感到無力,他再也折騰不起,唯有點頭同意:「沒問題,你高興,我隨意。」

    第20章

    婚禮浪漫而喧鬧。

    因為不是從家裡出嫁,與兩位閨蜜同住的這個套間便做了新娘房。

    十點剛過,唐睿澤就在伴郎與迎嫁伴娘的陪同下敲響了新娘房的門。唐家安排的幾位送嫁伴娘自然沒有為難的意思,活潑愛鬧的暮晨和陸一鹿卻不依不饒。

    紅包塞了無數個,喻白接連說了三次「放他進來吧」,暮晨仍舊意猶未盡,與陸一鹿商量過之後,她笑著沖門外喊:「既然新娘都發話了,就只再問你兩個問題,答得好立刻開門。」

    「第一個,除了我們喻白,你還有沒有喜歡過其他人?」

    唐睿澤答得極快:「沒有。」

    「第二個,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對我們喻白動心的?」

    隔了數秒,唐睿澤才鄭重地說:「發覺自己不忍心欺瞞她,並為曾有過的自私念頭懷有愧疚的時候。」

    這樣的回答讓本以為他會信口胡謅一句的喻白倍感意外,只是不等她再多想一秒,新房的門就被打開了。

    看著唐睿澤單膝跪地,微笑著再次問她願不願意嫁給自己,喻白忽而記起,在唐豐大廈頂層的那晚,誘使她點頭同意的並非是萬丈高空之下的華美夜色,而是他眼中的誠摯與期許。

    喻白想,這樣容易被假象迷惑,她可真傻。

    典禮在遊輪第九層的教堂舉行,喻白的父親沒有同來,她本應獨自進場,唐父卻說一個人走不夠莊重,執意要陪同。

    見到一貫溺愛兒子的唐鋒用少有的嚴肅表情叮囑唐睿澤絕不能怠慢自己,喻白雖然難免感到錯亂,在唐鋒將她的右手放到唐睿澤左手中的那個瞬間,卻莫名地有想流淚的衝動。

    點過燭台,他們一同跟隨證婚人念誓詞,念完那句「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離」,入戲已深的喻白終於想起這不過是個做給旁人看的儀式,趁著唐父致辭的空檔,她淺笑著對站在右側的唐睿澤耳語:「幸好我信佛不信耶穌,不然在教堂里當著這麼多人撒這種謊一定會遭報應。」

    「我過去不信,現在信了。」

    「嗯?」

    唐睿澤面無表情地解釋:「不是信耶穌,而是信撒謊會遭報應。」

    ******

    送走最後一個賓客,與唐睿澤一同回到公寓時,喻白累到連衣服也懶得換。她將高跟扔到一邊,望了眼玄關處的鏡子,揉著早已麻木的雙腳向唐睿澤抱怨:「日後真的結婚,就算送我一整箱鑽石,我也絕對不會同意再舉行什麼婚禮,這才幾天?我足足廋了一整圈。」

    「在你二婚之前,恐怕還得再應付一場婚宴。」

    「啊?」

    「這個周六,你父母那邊。」

    「天呢,我竟然都給忘了!難不成又要穿著拖地長裙和高跟鞋走來走去欣賞別人大吃大喝?看他們吃時我特別餓,只好幻想結束後要上一大碗榨菜肉絲麵一口氣吃光,誰知道等真的回到房間,別說吃麵了,簡直連卸妝的力氣也沒有。好在我父母那邊只有中午一場,要也連著三場,我非得進醫院不可!」

    唐睿澤的表情依舊冷淡,完全沒有要搭話的意思。

    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的喻白唯有賠著笑問:「你餓不餓,我休息一會兒煮兩碗面一起吃?」

    「沒胃口。你現在不洗澡的話,那麼我就先洗了。」唐睿澤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徑直上了樓。

    「喂!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這兩天,除了在人前時刻保持微笑,獨處的時候唐睿澤總是擺出這麼一副被她虧欠的表情,喻白實在想不通,他的壞情緒來自何處。

    「沒有。」

    「……」

    既然討好無用,喻白乾脆不再管他。洗過澡,她用冰箱裡所剩不多的食材煮了碗素麵,匆匆吃完後便也上了樓。

    與「洞房花燭夜」時非要試圖分掉半張床不同,這一次唐睿澤十分自覺地抱著被子和枕頭睡到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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