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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18:44 作者: 長安夜雨
    離開前,唐睿澤隨手將一粒鑽石扔給了雍佐,看見舊物,雍佐一時失神,竟忘了反駁。

    「去個洗手間怎麼這麼久!」藍凝沖唐睿澤笑了笑,轉頭向雍佐抱怨,「你又吸菸了?說了多少次都不肯戒掉!你手裡的是什麼?」

    「沒什麼。」他將它牢牢握住,徑直回了房。

    ……

    喻白回到大廳時,裡面的氣氛正好,花團錦簇、歌舞昇平。在暗處呆了太久,她被無數盞明亮的巨型水晶燈刺得頭痛,卻不得不強裝起笑顏站到唐睿澤身側。

    愈是心情壞的時候就愈不能聽歡快的曲子,聽著聽著難免就會產生一種不平衡的情緒——憑什麼人家都快快樂樂,只有我要死要活。

    被甜膩的情歌擾到不耐煩的唐睿澤正想招手叫人把台上那個邊扭邊歌頌偉大愛情的女歌手趕下來,她卻又變了種風格,開始唱王菲的《墜落》。

    這世界看來很快樂

    看不出難過

    始終笑著沈默

    你不慌不忙

    你自然而坦蕩

    脫下了偽裝

    摘去了信仰

    你不願多說話

    你想放縱一下

    沒什麼可怕

    沒什麼放心不下

    痛苦地享樂

    猶豫著墮落

    左右不了誘惑

    你才拒絕寂寞

    你沒有錯

    因為沒有誰作對過

    心安理得

    於是你墮落

    我沒什麼可說

    想不清後果

    也不準備自責

    我不慌不忙

    自然而坦蕩

    絕望地逆流而上

    甘心地自投羅網

    沒有別的想法

    只想放縱一下

    就當沒發現

    美好背後的虛假

    敷衍著靈魂

    勉強地掙扎

    什麼也沒錯過

    其實一無所獲

    談不上失落

    陶醉和麻醉交錯

    從這裡開始

    無意識地墮落

    來呀來呀

    我陪你

    ……

    唐睿澤和喻白不約而同地想,這歌詞還真是應景。

    ******

    這一晚,喻白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她給早已進入了夢鄉的暮晨和陸一鹿留過紙條,就披上衣服,悄悄走出了房間。

    同一層的船尾有個雙層的圖書館,時間太晚,早已空無一人。她隨手從書架上取了本書,順著旋轉樓梯走到了圖書館的底部,沒想到卻看見了坐在窗邊沙發上的雍佐。

    還沒來得及退出去,雍佐就聽到了動靜。

    雍佐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兩點了,怎麼還不睡?」

    喻白沒回答,轉身欲走,卻被雍佐追上拉住。

    「知道你們要結婚後,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你都沒接。」

    「陌生號碼的來電,我從來不接。」

    「我有話要對你說。」

    她垂下眼睛:「恭喜就不必了,你訂婚時我也沒祝賀你。」

    「當然不是這個!你真以為唐睿澤對你是真心的。」

    喻白正心煩意亂,聽到這句立刻冷笑著反問:「什麼意思?你自己不願意娶我,別人娶我就一定是另有目的?難道在你眼裡我就差到不配被人真心對待麼?」

    雍佐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喻白唐鋒是她親生父親的事實,只好拐彎抹角地說:「我不知道你們會結婚,所以之前一直沒有告訴你。唐睿澤和你結婚絕不是因為喜歡你,你知不知道他……」

    喻白以為雍佐是想告訴自己林艾杉的存在,這樣尷尬的事實她不願由他說出,便毫不猶豫地打斷:「我都知道呀,他結這個婚是想討他爸爸高興,可是我不介意,他對我很好,就算不喜歡我,也至少沒有騙過我。」

    「你知道了還願意?」

    「我願不願意都不關你的事兒,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你現在對我說這些有什麼用意?」

    「我不想讓別人傷害你。」

    「不想讓別人傷害我,」喻白重複了一次,「你是想留下我的自尊自己作踐麼?」

    「……對不起。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有我的難處。對於當初的決定我很後悔,你能不能別和唐睿澤結婚,再給我點時間,我會把問題全部解決掉,我想娶的人從來都只有你,之前的傷害我會慢慢補償回來。」

    喻白只覺得好笑,她正想甩開雍佐的手離開,藍凝竟從書櫃後面繞了出來。

    「你們兩個,誰負責跟我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藍凝的目光在雍佐和喻白間來回穿梭,「你太反常了,所以剛剛你一出來,我就跟了過來。」

    「喻白你先走,我和她說,晚點再去找你。」

    一走出圖書館,喻白便想,老天還真是公平,剛剛撞破了一場奸、情,就輪到自己被捉姦。

    第十九章

    無處可去,喻白又躲回了房間。

    陸一鹿和暮晨睡得正沉,她默默地收回枕邊的紙條,抱著膝蓋坐到她們旁邊。

    屋內只留了一盞壁燈,淡黃的光線微弱昏暗,無名指上的那粒鑽石折射出的璀璨光芒卻更加讓人目眩,她抬起左手看了許久,終於說服了自己。

    摘下戒指鎖入保險箱後,已然凌晨三點,再過兩個半鐘頭化妝師和造型師就要過來敲門,喻白抱起被子,正要側躺下來,床頭柜上的手機卻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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