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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18:44 作者: 長安夜雨
    聽到唐睿澤用這種玩笑的口吻講述在別人看來頗有些悲慘的身世,喻白實在詫異:「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被你知道萬阿姨不介意麼?」

    「有什麼好介意的,人生那麼長,誰沒點黑歷史。每當我外公外婆用這一段故事笑她蠢,她都說至少那混蛋的臉蛋和身材全不是一般不錯,用點錢換個好基因生個養眼的兒子也算值得。」

    「……」

    「我媽媽覺得沒什麼也是因為後來過得不錯,爸爸對我們一直很好,周圍的人也都沒說過什麼。只有不相干的唐晉一家會指手畫腳,我爸是白手起家,我媽媽剛嫁過來時唐家的生意還沒做到那麼大,我爸的哥嫂就已經背著我爸在我媽面前念叨什麼拖著個兒子的女人嫁給他們初婚的優秀弟弟,背景再好陪嫁再多也是占了便宜了。

    「何況這些年唐家的底子越積越厚,我爸媽又一直沒要孩子,他們總擔心唐家的財產被我們兩個外姓人騙去,一家三口不時到我家住著不走,唐晉結婚後,所謂的伯父伯母倒是不來了,他們的兒子兒媳卻乾脆搬了進來。說到底還是我媽媽太傻,這些年又被唐晉的父母洗了腦,總覺得對一直照顧我們的爸爸應該懷有感恩之心,不能讓工作忙碌的丈夫夾在妻子和唯一的哥哥之間左右為難,更不能為了不相干的小事讓夫妻關係出現間隙。唐晉一家原本還忌憚我外公外婆,漸漸發覺我媽的脾氣好到簡直沒心沒肺,更不會回娘家告狀後,乾脆蹬鼻子上臉。」

    「我很喜歡萬阿姨,像她這樣一直幸福平順的人大多善良單純。」

    「你們回來了,晚飯都沒怎麼吃,要不要讓廚房煮兩碗面送過來?」

    「我和唐睿澤在外頭吃過了。」見到散步回來的唐鋒夫婦,喻白邊笑著起身答話邊暗暗感嘆不能在背後議論人。

    「還是煮四碗送過來吧,你個壞脾氣的一走,我們也都沒吃好。」唐父的語氣里並無指責,和妻子一同坐到了沙發上。

    「喻白,你是想搬到這兒來還是單住?如果想搬過來,我明天就讓小澤媽媽聯繫人,把三樓的家具擺設全換掉,按你的喜好重新裝飾。」

    「這裡離我上班的地方太遠,唐睿澤的公寓就很好。」唐家的情況太複雜,喻白實在不想日日頭痛。

    「哦,」唐父的臉上閃過一絲失落,「其實遠點也沒什麼,可以讓司機接送你下班,這裡的環境好,小澤的公寓在鬧市區,實在太吵。聽說你要複習迎考,我還準備把一樓臨海的大書房空出來給你用。」

    除了詫異,喻白更有些受寵若驚:「千萬不要,看書而已,在哪裡都一樣。」

    「最煩你說話拐彎抹角!馬上就是一家人了,直接說不想住過來是因為怕被唐晉他們日日噁心不就得了。爸媽,跟你們說個笑話,我堂嫂借子逼婚才成功多久,剛剛居然在花園裡和堂哥笑話人家喻教授不過就是個教書的,說喻家是小門小戶。」

    「你也聽見了?」唐鋒怕兒子誇大其詞,特地問喻白。

    喻白並不答話,只笑了笑。

    「明白了,她本就不是什么正經人,能說出什麼好話,不必往心裡去。」唐鋒停頓了片刻,對唐太太說,「要不讓唐晉他們搬回去吧,他的父母都閒著,他的孩子生出來後正好能幫著照顧。不然家裡有個小孩,小澤和喻白過來住也實在吵。」

    「我和喻白是要單獨住的,不過他們搬走的話,我們每周可以過來吃一次飯。如果他們繼續在這兒,除了過年我們絕不回來。」

    唐鋒瞪了兒子一眼:「我明天就讓唐晉回自己家去,平時隨便,周末的兩天你們都要回家來住,陪陪你媽不是應該的麼。」

    ……

    喻白告辭時,唐太太親自送她出去。

    一出門,她便笑著囑咐喻白:「唐睿澤被他爸爸和外公外婆寵得太沒規矩,讓你見笑了,以後記得幫我好好管教他。」

    「跟你一樣對無賴笑臉相迎就叫有規矩?」

    唐太太狠狠地敲了一下唐睿澤的頭:「你總這樣不是叫你爸爸難堪麼,不理會不就好了。你爸爸多疼你,萬噸遊輪的花費那麼大,你真以為是宋家無償贊助的?他那樣說不過是怕唐晉他們不高興罷了。」

    「我的婚禮又不用他們的錢,關他們什麼事兒!我們走了,爸讓唐晉他們搬走時不管他們說什麼,你都別心軟。」

    第十七章

    為某件事而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格外迅速,整整一個月,喻白都如墜夢中。

    典禮正式舉行的前一天,喻白在暮晨和陸一鹿的陪同下登上了遊輪,喻家不欲和唐家一同辦婚宴,只說待這邊的儀式結束後再另擇時間和酒店宴請親友。

    遊輪傍晚才起航,此刻唐家的賓客皆未上船,興奮不已的暮晨與陸一鹿不肯留在套房聊天,去餐廳提前用過午餐後便拉著喻白一層一層地四處逛。

    工人們正在做最後的裝飾,見到滿地還沒來得及清掃的殘枝和花瓣,陸一鹿不禁咂舌:「你們結個婚居然要糟蹋掉數以萬計的花花草草,也太殘忍了!不過的確很夢幻,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王子灰姑娘的童話存在。」

    「用那麼短的時間就搞定了一個難得一見的極品,這哪裡是童話,分明就是神話好不好!」見陸一鹿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暮晨壓低嗓音對喻白耳語,「我說過什麼來著,你和雍佐分手絕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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