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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16:21 作者: 長安夜雨
    傅岳平素最看不上對女朋友卑躬屈膝的男人,眼下卻恨不能再低聲下氣一點。

    雖然沒有等到司夏夏的回答,傅岳仍是去了浴室,浴缸於他來說一直是擺設,仔細地清洗過,又用近八十度的水整個燙了一遍,他才放洗澡水。

    傅岳走出浴室的時候,司夏夏還躲在被子裡,他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問:「你喜歡洗澡水燙一點還是涼一點?」

    「你到門外面去!」

    傅岳說了聲「好」,卻站著沒動。

    片刻後,司夏夏探出腦袋,看到傅岳就站在兩三米外的地方盯著自己看,立刻又哭著鑽回了被子。

    瞥見司夏夏紅彤彤的眼睛,傅岳無奈又心疼:「我出去了。」

    聽到門響,露出眼睛確定傅岳真的走了,司夏夏才抱著衣服進了浴室。

    相對於委屈,她眼下的悲傷更多的是來自於羞恥。

    她一直覺得婚前行為很正常,情到濃時沒必要克制。但是這僅是思想上的開放,而且前提是兩個人要互相喜歡。

    何況司夏夏想都沒敢想把身體暴露在一個男人的面前,還是她喜歡的卻不喜歡她的男人。

    而在今天之前,她和傅岳根本是見了面連招呼都不打的狀態。

    因為她兩次主動親傅岳,所以傅岳才會以為她很輕浮,才會這麼隨便地對待她。

    其實她連手都沒和旁人牽過。

    在傅岳那個年紀的人眼裡,發生關係或許只是稀鬆平常的消遣,可對於她來說,這是一件很大很大的事。

    她本該高高興興地和朋友們慶祝二十歲前的最後一個生日,卻莫名其妙地變成了這樣。

    雖然是她先親先摸傅岳的,雖然她也明白髮展成這樣自己也有的責任,可司夏夏此刻就是覺得憤怒,就是覺得傅岳混蛋。

    他都不喜歡她的,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司夏夏在浴缸里泡到水幾乎涼透了才出來,期間傅岳敲過一次門,說把浴巾搭在了門把上,她賭氣般地仍是用紙巾蹭了蹭,就套上了自己的衣服。

    司夏夏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傅岳果然等在了外頭。她長長的頭髮濕漉漉地貼在臉上,尚在滴水,眼白紅得像只兔子,嘴角委委屈屈地扁著,毛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看上去比平時更加瘦弱。

    見她徑直往門邊走,傅岳立刻擋在了門前。

    司夏夏垂著眼睛說:「我要回家。」

    傅岳把她拉了回去,按到了床上:「你這麼出去會著涼的,把頭髮吹乾,我再送你回家。」

    司夏夏倒沒反對,只是不肯理他。

    傅岳找來吹風機,坐到她身後替她吹頭髮。

    吹了兩下傅岳才發現她的衣服被沒擦乾的後背浸得濕了大半,便微微拉開司夏夏的毛衣領子,替她吹後背。

    怕她被熱風灼傷,傅岳用手擋在她的背上,司夏夏正彆扭著,很牴觸他碰自己,卻捨不得暖風帶來的舒適感,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安靜地坐著沒有吵鬧。

    替她吹乾頭髮和後背,見司夏夏打了個哈欠,傅岳試著問:「困了?要不明天再送你回去?」

    冷靜下來後,司夏夏不願意讓傅岳覺得自己矯情沒出息,便忽略掉羞恥感,克制著不再亂發脾氣:「我自己可以的,不用你送。」

    傅岳從衣櫃中找了件外套,不顧司夏夏的反對套在了她的身上,而後打開門,送她回去。

    一路上他將車子開得很慢很慢,然而司載陽的別墅還是很快就到了。

    見司夏夏頭也不回地扔下外套推開車門逃回了家,傅岳立刻開始後悔不該放她回去。

    那句「我們在一起吧」他還沒說出口呢。

    聽到樓下的動靜,給保姆放了假、獨自在家的司菲迎了出來。

    察覺出司夏夏的不對,司菲問:「你不是和朋友去倫敦了嗎?」

    「覺得沒意思,就沒去。」

    「發生什麼事兒了?」

    「沒有啊,我困了,要去睡覺了。」

    司菲更覺得奇怪,眼下剛剛十點,司夏夏是典型的夜貓子,不過十二點絕不肯上床。

    司夏夏剛走進臥室就又折了回來:「姐姐,你陪我睡吧。」

    司菲給司夏夏熱了杯牛奶,坐到了她的床上。

    司夏夏翻過身抱住了她。

    雖然司菲有些私心,但感受到司夏夏全心全意的依賴,這一刻,她的心還是軟了下來。

    司菲替司夏夏理了理亂掉的頭髮,問:「出什麼事兒了?」

    司菲的語氣非常溫柔,反令司夏夏更感到委屈。

    「姐姐……」司夏夏拖長了尾音叫了她一聲,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沒什麼事兒。」

    司菲心中一沉,立刻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麼,她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那些追她的富二代哪個單純?哪個不是騙過一堆女孩?還不是貪圖她的漂亮,想占便宜,只有司夏夏傻兮兮地相信人家真的喜歡她。

    「是不是那個賀豐欺負你?」

    「是傅岳。」

    聽到這個名字,司菲一時沒反應過來:「傅岳?你又去和他表白了?你不是不理他了嗎。」

    司夏夏還沒回答,司菲的手機便響了,正是傅岳打來的。

    司菲按著傅岳的指示走出了家門,意外地看到他倚在門前的車邊抽菸。

    「傅岳哥,你怎麼在?」

    四月夜間的氣溫並不算高,傅岳卻只穿襯衣牛仔褲,不講話的時候一臉高冷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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