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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16:21 作者: 長安夜雨
替她開門的時候,傅岳的手中端著杯金黃色的茶。
阮夏湊過去聞了聞他的杯子:「這是什麼茶?好香。」
不等傅岳開口,她便不請自入,坐到露台的藤椅上,歪著頭沖傅岳笑:「傅先生,你喝的茶我也要一杯。」
「等著。」傅岳煮水燙杯子,給阮夏沖了杯金駿眉。
阮夏愛酒,對茶興趣缺缺,吹涼後她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邊欣賞傅岳放倒箱子、收拾行李。
男人的東西少,除了換洗衣服和刮鬍刀等幾樣零碎物品,他的箱子裡便只有筆記本和文件。
連出來玩也不忘工作,這人是有多愛賺錢。
一杯金駿眉喝光,她回到室內,把杯子隨手放到書桌上。
傅岳整潔慣了,見狀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來拿起杯子去水池邊清洗。
「傅先生,我想洗澡,可是我那屋的花灑不出水,能借用你的浴室麼?」
「……不能。」
同阮夏意料中一樣,以傅岳這種古板的性子,自然不會放她進去洗澡。
不過意料之外的是,沒等她央求,傅岳便主動去了她的房間,替她修水龍頭。
見傅岳挽起襯衣袖子檢查水管,阮夏坐到洗手台上,盪著腳看他忙活。
果然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無論他做什麼說什麼都覺得有趣。
「傅先生,季泊川來找過你換房間?」
「嗯。」
清理掉水管里結的鹼和污垢,擰開花灑,仍是沒水,傅岳便走到洗手台邊,彎腰打開角櫃找扳手。
「傅先生……」
傅岳下意識抬頭,四目相對間,許是阮夏的目光太灼熱,他竟覺臉上一熱,立時扭開了臉。
「你為什麼不和他換房間?」
「麻煩。」
「可是他來找你的時候,你連行李箱都沒打開,把箱子從三樓拎到二樓,有多麻煩?」
傅岳被一連串的問題攪得很是無奈。
阮夏乘勝追擊:「你不和他換房間是因為想和我做鄰居對不對?」
「……」
「或者是,你不想我和季泊川做鄰居……我和他聊天的時候,你吃醋了對不對?」
傅岳皺眉,語氣帶著些許不耐煩:「你想太多了。」
阮夏的面子下不來,靜靜看了兩秒凝在他眉間的「川」字,一時氣結,跳下洗手台,走到傅岳身邊,徑直去擰之前被她用抹布遮住的水閥。
水閥一開,水瞬間從花灑噴出。
她看也不看傅岳,關上花灑,先一步走出了房間。
剛一出門,阮夏就遇到了季泊川。
季泊川捧著一小束野花,阮夏抬手看表,整好是五點二十。
還真是準時。
不吃醋是不是?阮夏接過野花,莞爾一笑,語氣愉悅地讚美道:「好漂亮,比起你每天送的玫瑰,我更喜歡這個呢。」
季泊川被心上人明媚的笑容晃得頭暈,受寵若驚地說:「那我每天乘船過來給你采。晚飯時間快到了,一起去吃?」
「好呀,我正好餓了。」阮夏和季泊川並肩走了出去。
一走出傅岳的視線,阮夏就隨便找了個藉口甩開了季泊川。
她的氣來得快也去得快,在樓下的游泳池邊踢了會兒石子就平了大半。
本來就是自己在追傅岳,憑什麼要求人家按自己的劇本來?這氣生的實在有些矯情。
想抱得美男歸,臉皮不厚點怎麼行?
她去了趟江以蘿的房間,順手把花送給江以蘿,又要了紙和筆,寫了張紙條給傅岳。
拜託江以蘿把紙條交給傅岳後,阮夏便隨手撿了本書,獨自去了海邊。
……
傅岳樓上樓下找了半個鐘頭,也沒看到阮夏,遠遠看清客廳里沒有她,就沒往人堆里湊,因此等在客廳的江以蘿沒能如期把紙條交給他。
島上收不到信號,試了幾次都打不出電話,確定了阮夏沒同季泊川在一起,傅岳只得去問江以蘿。
展開江以蘿遞來的紙條,傅岳便看到了熟悉的字跡——【傅先生,你請我看日落的話,我可以原諒你糟糕的態度也說不定呢。】
傅岳哭笑不得,問清哪片沙灘的日落最美,快步趕了過去。
傅岳找到阮夏的時候,她正坐在一塊礁石上看書,夕陽的餘暉給她的背影蒙上了層柔和的暖光,說不出的美。
然而下一秒,傅岳的心便揪了起來——漲潮了。
阮夏帶著這本推理書過來,原先並不是為了打發時間,而是需要這麼個道具,擺出文藝少女的造型。
哪知傅岳遲遲不出現,無聊中她看了幾頁,竟漸漸被劇情吸引,直到聽見傅岳叫自己的名字,她才發現海面升高了不少。
原先裸\\露在外的礁石群被海水漫過了一半,但只慌亂了一剎那,她便冷靜了下來。
「你別怕,站穩了等著我。」說完了這句,傅岳便迎了過來。
……可其實她,一點也不怕啊。
天氣好,風浪並不大,把人捲走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海面剛剛沒過礁石群,百分之六十的礁石依稀可見,她站的地方離岸也不算遠,與其等著傅岳過來援救,倒不如趁著水位沒漲高,即刻自己走回去安全。
然而她僅挪了一小步,傅岳馬上高聲制止。
阮夏估算過傅岳走過來的時間和原地不動的風險後,決定為了美色冒點小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