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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13:30 作者: 長安夜雨
    臨近一點的時候,她終於端出了兩碗牛肉麵。

    「少爺,吃午飯了。」欣瑤有氣無力地說。

    她端起自己的那碗正要吃,卻聽到李慕江說:「你不餵我啊?」

    「你還真把我當你的奴婢了!你再這樣我就走了。」她得意地發現只要一說要走,無良的資本家立刻就不會再找她的事兒。

    「呦,慕江吃什麼呢那麼香?也給哥幾個盛一碗嘗嘗。」兩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走了進來。

    李慕江頭都沒抬地說:「沒你們的,要吃讓自己媳婦兒做去。」

    其中一個個子稍矮的看了一眼欣瑤,笑著說:「我說呢,來北京都倆月了,一次也沒見你出來玩過。原先你可是最積極的一個,現在怎麼叫都不出來了,敢情是金屋藏嬌了。」

    李慕江本著臉瞪了他一眼,頗為不高興地說:「你胡說什麼!」

    那人一愣,心想,怎麼了這是,沒說什麼啊。以前當著他女伴兒的面說多離譜的話也沒見他不高興過啊。

    個子高的那個立刻轉移了話題:「你這傷是怎麼弄的,聽說昨兒晚上你還找雷子他爹批條子進了什麼ICU,我們還以為今天就得來參加你的追悼會呢。」

    「去去去,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有幾個賊入室搶劫,要不是顧著她,我早把他們一起撂倒了,至於住院嗎?」

    欣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就吹吧!

    李慕江越吹越離譜,明明是她平時切檸檬用的水果刀,卻被他說成了西瓜刀;明明是四個第一次做賊的笨蛋,卻被他演繹成了背了一身血案的江洋大盜團伙……那倆兒還將信將疑地聽得一愣一愣的。

    欣瑤再也聽不下去了,便起身想去外面轉轉,卻被李慕江拉住了:「你上哪兒去,是不是他們倆胡說你生氣了?他們開玩笑的。」

    她不好意思地朝那兩個人笑笑,對他說:「這兒什麼都沒有,我出去買點茶葉什麼的招待人家。」

    「咳,招待他們幹什麼啊,你都累了一上午了」他轉而對那兩個說「別跟這兒粘著了,你們在這兒她沒法休息,趕緊走吧。」

    那哥倆兒直接石化了。

    欣瑤悄悄地在他耳邊說了句:「跟人家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是聽不下去你在這兒吹牛才要出去的。」便走出了病房。

    「這誰啊?」她剛一出門便聽到其中一個問。

    李慕江答得極快:「是你嫂子,以後別當著她的面兒壞我的形象。」

    欣瑤立刻就凌亂了,誰是什麼嫂子,你還有形象可壞嗎!

    她在街上隨意地逛了一會兒,估摸著他們該走了,正準備回去,一輛黑色的別克停在了她身邊。她認出這是蒙政昨天開得那輛車,正要逃進人群里,他卻走了下來。

    「你怎麼在這兒?」

    「哦,我沒什麼事兒在街上逛著玩呢,你有事的話先去忙吧。」她有些侷促地說完,轉身就想走。

    蒙政皺了皺眉頭:「你就這麼不願意多和我說一句話?」

    欣瑤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不是不願意,而是害怕,怕心裡難受……

    他猶豫了一下才問道:「你知道李慕江去哪兒了嗎,我去了他公司沒見到他,他新換的手機號我沒有。我找他有點事兒。」

    「哦,他受傷住院了,我把他的號給你吧。」她沒出息的只想趕緊走。

    蒙政卻說:「不用,你帶我去吧,上車。」

    欣瑤遲疑了一下,確認了車裡沒有那個小葉子才跟著蒙政上了車。

    47

    47、夏天要過去了 ...

    「李慕江怎麼受的傷,昨天晚上不是還好好的?」

    「家裡進了幾個小偷,被他們用刀刺傷的。不過所幸沒傷著要害,刀口也不深,一兩周就能出院。」

    蒙政轉過頭看了欣瑤一眼,眼神極為複雜:「家裡?你們倆的家?」

    欣瑤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覺得身心俱疲,喉嚨里像塞了棉花,呼吸都不那麼暢快。沉默了半晌才說:「你專心開車吧。」

    兩人都不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世事真是無常,就在三個月以前她還滿心歡喜地等著明年嫁給身邊的這個男人,可如今,他明年結婚的事實不變,可要娶的卻另是她人。而自己,竟然和他曾經最好的朋友,他妹妹的前未婚夫糾纏到了一起。

    分手了做回朋友,這對於蒙政和她來說絕不可能。只有不曾相愛才能那麼坦然,因為沒有真正的愛過也就沒有怨恨,所以她和蒙政還是老死不相往來比較好。

    「醫院快到了,前面的路口右拐。」欣瑤對蒙政說。

    他卻將車停到了路邊,轉過頭來看了她好一會兒:「徐欣瑤,你是不是真的愛上李慕江了?我們分手才兩個月。」

    「對你來說是兩個月,可我已經被你的兒子和你的媽媽折磨了三個月了。」她脫口而出「你不是也訂婚了?這樣不挺好的嗎,皆大歡喜。」

    蒙政的口氣軟了下來,聲音也低沉了不少:「瑤瑤,你是不是很恨我。」

    「沒那麼嚴重,你也有你的為難,我們的確不合適。」她簡短地答道。

    她一直都清楚蒙政突然要和她分手的真正原因不是他說的那個,她了解他、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只不過她太懦弱了,不想知道、更不敢問他是受了來自何方的壓力。她也太壞了,曾暗自慶幸最後的分手是蒙政提的,這樣自己在鼓浪嶼離開他時的負罪感就可以不復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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