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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13:30 作者: 長安夜雨
    「笨蛋,才剛四十天而已怎麼可能啊。那是我的心跳!預產期是明年二月,二月二龍抬頭,又是龍寶寶,日子特別的好呢。」彤彤一臉幸福地說道。

    儀式雖簡單卻格外的溫馨浪漫,新娘穿著白色的蓬蓬裙像個洋娃娃,新郎有些微微發福但一看就是個溫厚顧家的好男人。

    看著他們互換了戒指,許下了誓言,欣瑤和小凡都不禁潸然淚下。

    彤彤有了身孕容易睏倦,眾人不到九點就全起身告辭了。

    一出門,蒙政就用手幫欣瑤擦了擦眼角:「看你,妝都哭花了。」

    「多感人啊,我能不哭嗎。時間過得真快,我覺得自己還是小女孩呢,周圍的同學們卻一個個地都結婚了。」

    「要不然咱們明天就領證去,動作快的話明年上半年兒子就能出生了,你剛剛聽她說懷的是龍寶寶的時候好像很羨慕。」

    「去死!我可沒那麼好騙,我要浪漫的求婚、華麗的婚紗、大大的鑽石和盛大的草坪婚禮。」

    「這麼貪心啊?看來我得好好存錢了,娶你可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

    「原來你的理想就是娶媳婦兒?真沒出息!」

    蒙政一臉地受傷:「難道你的夢想不是嫁給我?」

    「當然不是,我的夢想是中彩票大獎,在一個四季如春的海邊城市開一家蛋糕店。我要學好多好多漂亮好吃的甜點和飲料,做給客人們吃;每天傍晚和爸媽、愛人、孩子一起去海邊散步,就這樣一直到老。最好再有個帶院子的房子,我要種很多美麗的花花草草,放上鞦韆,還得養兩條大大的狗。」

    看著陶醉在其中的欣瑤,蒙政好笑地說:「還說我沒出息,原來你的夢想就是不勞而獲中彩票!」

    14

    14、朋友 ...

    答辯的日期定在了6月10日,本周五。從去年十二月到今年四月份,這篇不過三萬多字的論文欣瑤寫了足足五個月,還在導師的指導下修改了n次。老闆對她嚴謹的學術態度相當滿意,還說要幫她爭取優秀畢業論文。

    本來答辯沒什麼好擔心的,功課早已準備得濫熟於心,再加上她的演講功底了得,從不怯場,實在沒有不順利通過的可能。

    誰知周二一早貝娜打來電話,告訴了她一個噩耗——她們的老闆和黃夫子一起被分到了她們所在的A組,天雷滾滾啊!欣瑤不得不向李慕江請假回校準備,李慕江倒也大方,給了她三天帶薪假。

    她們的導師吳教授和黃教授是聞名全校的鑽石組合——在他們手裡被槍斃掉的畢論數不勝數,威名簡直讓人聞風喪膽。倒不是因為嚴格而是他們是死對頭。

    黃教授是老學究型的導師,喜歡逐字逐句的推敲,做派古舊,恨不得拿只戒尺來督促學生。他要求自己帶的研究生每天早晨七點風雨無阻地到他那兒晨背,他常說不先嚼爛幾百篇古文墊肚子,還做什麼學問!他的學生剛上研一的時候無不日日叫苦,到了下半學期就全都目光呆滯,記憶力超常。別人都在背後管導師叫老闆,他的學生卻叫他夫子。

    欣瑤貝娜的導師吳教授卻是完全的西式民主做派,從不以長者的口吻教育學生。他的雜事很多,一個學期有一半時間在外地開會,於是這三年貝娜欣瑤看的小言倒比古文還多。雖不像黃夫子那樣「誨人不倦」,吳老闆卻有他自己的獨到之處,輕鬆歸輕鬆,欣瑤他們學到的也並不比黃夫子的學生少。

    吳老闆和黃夫子雖然研究方向相近,辦公室和公寓都挨在一塊,卻誰也看不上誰。老闆看不起夫子的迂腐、夫子看不慣老闆的不嚴肅。吳老闆行政能力不俗,黃夫子的學術能力了得,文學院院長在培養接班人時在他倆之間搖擺不定。這就使兩人的關係更加微妙。

    關係雖差,他們倒有個共同的特點——較真。於是,他們倆被分到一個答辯組的結果就是——互掐。所謂互掐就是互相刁難對方的學生,而且會特別針對對方覺得寫的最好的那篇。

    欣瑤想像著黃夫子戴著老花鏡找自己錯處的樣子,大熱的天竟寒顫連連。她聽前幾屆的師姐說,夫子酷愛讓老闆的學生在答辯的時候背和論文相關的古文,若是背不出便定是死路一條。她的論文題目是《從納蘭性德的悲劇人生論儒道之爭》,於是除了納蘭詞,還得記相關的儒道兩家經典語句。

    白天她都是和貝娜在圖書館裡度過,晚上蒙政會趕來陪她去食堂吃飯、在校園裡散步。這是她學生時代的最後一段日子,每一天都顯得彌足珍貴。

    周五終於到了,一早她和貝娜便來到了階梯教室,她抽到了6號、雲娜8號。

    果然是刀光劍影、針尖對麥芒。吳老闆數落5號的文章說理過多、例證不充分,黃夫子立刻反唇相譏說論文本該如此,反而吳教授認為好的在他看來像抒情散文。

    到了欣瑤,她定了定神,從容地開始答辯陳述。前面的幾個老師的問題都不算太難,她的回答皆算完美。

    最後一個提問的卻是黃夫子:「你這篇論文啊,我是前天看的。題目起得真是讓人激動,可看了文章啊我卻大失所望。你這題目好比數學裡的1+1,起得太大,可內容卻差的太遠。尤其是文中提到的納蘭性德和三個女性的愛情悲劇,我覺得根本就是你的主觀臆斷!」

    這個題目是吳老闆定好的,欣瑤一個字也沒改,他聽了黃夫子的話當然激動,立刻和他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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