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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1:06:37 作者: 明月像餅
    心情不好的時候,江定不想看任何信息。

    他給手機充上電,拿好睡衣去浴室洗了個澡,吹乾頭髮走出來,隨手點開微信,幾百條未讀,沒興致挨個看過去。

    江定粗略掃過對話框,范九辭一反常態給他私聊了好多條。

    他漫不經心點開對方的頭像,拇指向下滑動。

    最先看見的一張照片,然後是他賤兮兮的字——

    【兄弟,你又綠了。】

    【季總萬年鐵樹開花,你前妻真是有點東西。】

    【這兩人什麼時候搞到一起了?】

    【你說他倆會結婚嗎?看來陳映梨二婚肯定要比早了。】

    江定的眼前有點模糊,腦袋有點暈,像是缺氧過後的那種昏沉,他的瞳仁盯著那張親密的照片,滿懷著真心笑意的合照。

    床頭的檯燈拉長了男人的身影,他整個人好像原地僵住,好似充血的眼珠安靜盯著這張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她坐在季樾的腿上,放下戒備全然放鬆靠在他懷中。

    誰來看這都是正處於熱戀期濃情蜜意的情侶。

    巨大的痛楚折磨著江定的神經,他的眼珠子又脹又痛,他生怕是自己看錯了,湊到近處一遍遍仔細查看,不放過任何細節。

    江定在凌晨一點撥通范九辭的電話。

    對方正和周公會夢,被鈴聲驚醒,沒看名字接起電話,正要叫罵。

    江定沙啞的聲音幽幽傳來,「照片哪來的?」

    范九辭早把這茬忘乾淨,他被這道冷聲唬的激靈,「什麼照片?噢噢噢,我想起來了,季樾發朋友圈了。」

    他困意全無,還以為江定早就知道這個事,還向他打探起八卦消息,「季樾和陳映梨怎麼認識了?這兩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啊。」

    江定冷呵了聲,「你能不能去死。」

    范九辭:「?」

    江定:「掛了。」

    范九辭覺得他這通火來的莫名其妙,嘀嘀咕咕這不是好事嗎?他這麼生氣幹什麼?

    之前,江定昏了頭確實以為陳映梨特麼自甘墮落去給季樾當情婦去了,後來回過味就知道不是這麼回事。

    陳映梨先前說她喜歡季樾,江定心裡雖然難受但也沒當多大的事情,心裡還抱著僥倖的想法——她在氣我,為了氣我,她什麼都說得出來。

    江定又痛又恨,恨不能現在就衝到陳映梨面前質問她。

    她現在可以不原諒他,但也不能和別的男人確定關係。

    江定猛灌了杯涼水,可這也消解不了他胸腔里的怒火。

    他把自己悶在被子裡,緩緩閉著眼睛,腦子一團亂麻,江定何嘗不知道他在自我欺騙,在談戀愛這件事上,陳映梨是不會為了氣他就和別人在一起。

    她世界黑白分明,愛恨純粹。

    江定還記得陳映梨說過,她這輩子只會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

    好像也是在冬天,他們一起去泡溫泉。

    陳映梨衣服還沒換好,就被他扔進了溫水池裡,他隨即也入了水,抱著她的身體,將她抵在岩壁上,兩個人很沒道德偷看房間外的池子裡的那對男女。

    女的年輕貌美,男的上了年紀。

    一看就知道是什麼關係。

    陳映梨當時瞄了眼就不願意多看,「我是無法忍受和不愛的人相處,這比讓我去死還難受。」

    對著自己不喜歡的人,為了錢,演戲也演不下去。

    江定直到自己快透不過氣,才掀開被子。

    他今晚已經是徹底睡不著了。

    月色如清輝。

    江定打開臥室里的落地窗,出去吹了風,勉強冷靜下來之後,他去了走廊盡頭的雜物間,從最角落裡翻出之前被陳映梨扔掉的雜物。

    有一陣不見天日,箱子上落滿厚實的灰塵。

    江定打開盒子,從裡面找出一本厚厚的相冊。

    相冊是陳映梨買的,照片也是她洗的,最後還是她親手扔掉的。只不過被江定讓家中的傭人撿了回來。

    大學四年裡,他們拍過很多照片,各種稀奇古怪的合照也很多。

    萬聖節、聖誕節、最多還是春節被她逮住戴上紅圍巾拍的照片。

    每年好像都是如此,偏偏停在結婚那年。

    江定緊鎖眉頭盯著停止的日期,那年有發生特殊的事情嗎?好像也沒有。意外事故,也沒有。

    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為什麼從那年開始他就是不愛她,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江定不禁開始思考,難不成他真就是個濫情多心的爛人嗎?是個見異思遷的渣男嗎?是見一個愛一個的多情浪子?

    可是他可以用生命發誓,他這輩子只喜歡過兩個人。

    一個是鍾如凡,一個就是她。

    江定在雜物間裡待了一整晚,第二天早晨鬍子拉茬從裡面走出來。

    徐紅圓看見他不修邊幅的樣子被嚇了一跳,「兒子,你這是什麼新造型?」

    江定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茬,「媽。」

    「怎麼了?」

    「我和陳映梨結婚後吵過架嗎?」

    「我不清楚,你們那時候又不在家裡住,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她變醜過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

    「哦。」江定僵硬點頭,「我是渣男。」

    「……」

    徐紅圓無奈的想可能是兒子昨天晚上沒睡好,大清早就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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