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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0:22:23 作者: 沉漁兒
還是你說的對,做一國之君有什麼好的!不如你陪著孤去偏殿小憩一會可好?」
燕北驍招了招手,笑意也更多了些。
「好好好,你若不想睡,那孤就陪你一起下下棋,若是輸了可不准耍賴!」
燕北驍說著就無奈地傳喚著人去拿棋盤過來,一邊緩緩起身走向月窗下的矮桌邊坐下。
隨手倒了杯清茶先是放在對面,又才給自己倒了一杯。
「姝姝,你試試,今日孤特意讓人換的黛山紅茶,性溫,女子飲用可再好不過了。」
一聲輕嘆,南辭不知何時已來到他身側。
比起去年明顯高了一大截,五官也更顯清俊秀美之色,很是奇怪,長著長著,反而身上還更多了些盛姝的影子。
「父王,今日為何又不用膳?你總是這樣下去如何能行?」
燕北驍抬手就捏了把南辭的臉,深沉的目光望著他,就好似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一般。
「你娘親還沒說什麼呢,就你日日管著孤,孤沒胃口,難不成還要硬灌下去不成?」
「沒胃口多少也吃一點啊。」
南辭抓住他的手拿下來,轉身就要坐在他對面。
燕北驍忙傾過身子將他拉住,「阿辭!別擠著你娘親了,來父王懷裡坐。」
南辭望了眼空空如也的蒲團,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乖巧的應下。
姑奶奶告訴過他,父王大概是生病了。
常常一個人自言自語,就好似娘親還活著的時候一般,與她似有聊不完的話,做什麼都不忘喚著娘親的名字。
明明娘親就已經不在了,這還是他哭了很久,父王親口告訴他的事實。
可如今,卻只有父王一人不願相信,還十分篤定地說娘親日日陪在他身邊。
最奇怪的是,若說父王真的病了,其他卻都一如往常,從無不妥。
南辭不太懂,卻也知道他很愛娘親,這一年裡就似是要當神仙般,日日不思飲食,清減得抱他都有些硌人了。
回回就得哄著騙著才敷衍吃兩口,轉個背又常吐了個乾淨。
說來倒是他更像個孩子!
燕北驍歡喜的抱著南辭,目光卻始終落在對面。
他知道沒人相信,可他就是看得到他的姝姝,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清晰在他眼前。
她多數時候都不大講話,只是望著他笑。
他每次想抱抱她,卻總是兩手空空,這讓他很苦惱。
於是,他更喜歡閒暇時間或坐靠或躺下睡覺,因為在夢裡,她總會來,會跟他撒嬌,會讓他親親,還會讓他哄睡......
一場大雪悄無聲息飄落而下。
這一日格外地冷,殿內的炭火燒得正盛。
燕北驍坐在窗口,望著一片片雪花飄落出神,滿目柔色,不多時便緩緩閉上了雙眼。
手腕上那一串冰玉珠毫無徵兆的斷裂開來,噼里啪啦滾落了一地。
可燕北驍卻毫無反應,安詳的面容下,唇角還微揚著抹輕鬆的笑意,只是卻再沒了氣息。
也許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解脫……
他答應盛姝的,終是要食言了。
他的胃疾是在五年前就患上的,近年來本就越發嚴重,他卻從不在意。
文正也一再提醒過他,若長此以往必會將身子拖垮......
只是無人會料到,這一日會來得這般措手不及。
燕馥雅以最快的反應先下令封鎖宮中消息,再將一眾老臣速召入宮中商議。
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九越的統一大業還未完成,南陳君王駕崩,天下必動盪!
當諶厲瀾踏足南陳王宮之時,此處剛結束了一場血的洗禮。
珩氏在這一場奪權之戰中有著不可或缺的作用,但最關鍵的還是元離的火器,在得知盛姝死後的消息不久,便果真是以最快的時間將火器做了出來。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諶厲瀾無時無刻不在準備著這一日的到來。
之前達成的條件不過是所謂的「一國兩制」,可若燕北驍哪日想起來,吞併都律國卻也是手到擒來。
就是盛姝的死,才讓他更深刻的明白,若無掌控一切的能力,便只能任人魚肉!
那麼,他定要成為這九越霸主!
國破,覆巢之下又豈有完卵?
諶厲瀾目標明確,抬腳便踹開了一處殿門,手握長劍進入,一身肅殺之氣,迫不及待尋找著即將被擁為新君的幼子。
凝霜抱著南辭縮在角落瑟瑟發抖,根本無處可逃。
「你就是新君?」
諶厲瀾眯了眯眼,狠戾陰寒,緩緩逼近二人,抬起長劍。
「不要殺阿辭!阿辭什麼壞事都沒做過!不要......」
南辭頭埋在凝霜懷中,嚇得邊哭邊叫了起來。
「你也叫阿辭?」
諶厲瀾多了絲遲疑,「抬起頭來。」
凝霜沒有開口一句求饒,只是閉眼緊緊抱著孩子,她也心知肚明,今日必死無疑。
「孤讓你抬起頭來!」
諶厲瀾有些莫名地不安,俯身一把抓住那孩子的手臂,將他從凝霜的懷中強扯了起來。
「阿辭?真的是你?」
諶厲瀾一旦看清了容貌,更是確定了,只覺很是詫異,這孩子怎麼會在宮中?且......
不對!
他是新君,是......燕北驍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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