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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0:22:23 作者: 沉漁兒
只是,名不正則言不順,倘若王兄能得以將功補過,戴罪立功的機會,或是……其他信服之由,那便可長久安心留在宮中,兒臣與諸位兄長和朝臣則皆無異議。」
諶厲瀾並不打算完全迎合,甚至當眾挑明了在座各位不吐不快的心思,話說得不偏不倚,卻一針見血。
他很清楚,他的父王是個疑心病極重之人,從要來這門婚事開始,這因久疾漸退下去的猜忌,定然會再次捲土重來。
既無法躲過,那便搏上一搏,他也要好好學一學自己那好四哥,將以退為進用得更高明才是。
「嗯,孤覺得瀾兒說得在理,仁兒乃孤與王后親出嫡長子,自小由孤教導,性情溫和仁厚,孤還一直不相信他會做出那等貪墨受賄之事,更遑論一些無稽之談的厭勝之術來求權!」
諶宗徹說著便看了眼身側的親侍吳奉賢。
吳奉賢起高了嗓子向著殿門口吩咐,「將人帶上來!」
女子由一個長相潑辣兇狠的嬤嬤押著帶了上來,身後還有個小宮女一起。
幾個布偶娃娃及黃符樣的物體被盛在盞托中,經由宮人端著繞場一周,用意不言而喻。
女子一進來就開始哭訴,伏地跪拜喊冤。
「君上,臣妾冤枉啊!不是臣妾做的!」
宮女苦著一張臉,伸手便去拉她的手臂,低聲勸道,「娘娘,君上明察秋毫,如今又人證物證俱在,您就認了吧!」
女子一把將宮女推開,狠狠摔在一側,「你住口!死賤蹄子,你休要在此污衊本宮!本宮什麼都不知道!君上,定然是這賤婢污衊於我的!她背後一定是有人指使的!」
諶宗徹輕笑,「芙妃,那你告訴孤,到底是何人指使她的?竟讓她如此大膽幫著你用厭勝之物來坑害孤的嫡長子?」
芙妃張了張口,突然不知該從何說起,「君上……」
一月前,她剛從才人一躍晉升為妃,這婢女由總務司指派過來也才不過一月罷了。
且她雖是封妃,可身份低微,原本也是宮女出身,誰會無端指使人來污衊陷害她如此重罪呢?
她根本都想不到個所以然來。
「君上明鑑,奴婢有一次聽芙妃娘娘無意間提到過,民間用厭勝之術便可控制他人意志,為己所用,前幾天她還跟奴婢炫耀,自己神通廣大,便是大王子和君上也……」
宮女說著便伏地叩拜,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
諶厲瀾順勢追問,幫著眾人繼續探究這顯而易見的謎底,「也如何?還不快說!」
「也……也不足為懼!芙妃娘娘還讓奴婢也乖乖聽話,否則就要將奴婢變成一個活死人……」
宮女顫抖著嗓音,又將頭埋了下去,身子也似是害怕的不住顫抖了起來。
芙妃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宮女,不住地搖頭,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所以孤是鬼迷心竅了才先是封了你做才人,之後又封你為妃,還有大王子的失智之舉皆是受你所控?」
諶宗徹笑意不減,似是在聽一件格外好笑的事,「呵,孤的芙妃真是好得很!當真神通廣大!」
諶景潤從來都是不爭不搶,不急不緩,卻總樂於順勢而為,相當識趣且乖覺。
「父王,既是真相已明,那這妖婦如何留得?還請父王嚴懲,還長兄一個清白!」
諶宗徹收起唇角笑意,眼瞼微動,帶著抹輕不可察的狠厲之色,「帶下去,交由大祭司處置!」
大祭司往往只負責活物祭祀,這樣的吩咐便等同於一腳踏入鬼門關,甚至死法更加慘烈。
放血、剁頭、砍手腳、水祭、土祭……
聽天由命,也全憑大祭司的主意。
諶厲瀾唇角微動,果然夠狠!
適時抬起白色絲質絹帛掩唇,咳聲陣陣,由輕到重,直到一抹殷紅暈染盛開。
紅似烈火,似是正在竭力燃燒著他所有的宏圖抱負及前程,他的人生便只能剩下苟延殘喘的黯然,直至隕落。
這一刻,似乎所有的不善都在瞬間得以舒緩和鬆動,很顯然,有人很樂於見此。
「瀾兒,你該多保重身子才是,稍後宮宴結束,孤再派太醫給你看看。」
「無妨的,兒臣也習慣了,有勞父王掛心。」
諶宗徹眸色越發的深沉,陰鬱不定,卻也沒有再說。
當年涉及此事的無論是巫蠱還是貪墨人證,皆是一口咬定諶懷仁,無有反口,甚至當夜皆是認罪畫押後自殺身亡。
擺明了對方有備而來,又以死士切斷了所有後路,根本死無對證,無從查起。
諶宗徹深知,自己親自教養的兒子,秉性純良,仁厚有餘,狠厲心計不足。
可其他兒子之中居然也有如此陰狠角色,竟將自己的兄長重創至此,甚至還要到趕盡殺絕的地步!
兩年了,也該是替他的仁兒洗刷冤屈了!
芙妃,福妃,福兮禍所依,從一開始便被選中,禍事將至,自是無從躲避。
人被堵住口,速速拖了下去,殿內又再次恢復了平靜。
宗正趙辭抬眸看了眼諶宗徹,突然起身行至殿中,恭敬行禮,接著便雙手呈上一份折起的紙張。
「君上,微臣也查到大王子受賄貪墨一事或有隱情,原是府上的門客假借王子之名代為索取!這便是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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