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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0:22:23 作者: 沉漁兒
    後背一陣溫熱,她下意識抬頭,眶中還含著水蒙蒙的濕潤,打濕了密集的羽睫,一簇簇凝結著點點晶瑩。

    盛姝回神立即轉頭避開他的目光,隨手抬袖抹了把眼角。

    「君上還沒走嗎?」

    要滾就快滾,真礙眼!

    燕北驍一陣心疼,也在她身側坐了下來,多想將她擁在懷中,可抬起的手卻只能默默放下。

    「要是想哭就哭一場吧,也許心裡會好受點。」

    盛姝卻突然笑了起來。

    笑中帶著幾分悲涼,在夜色中更顯孤寂傷情,周身也似覆上了層冰霜,清清冷冷。

    「君上說笑了,臣妾為何要哭?臣妾待在這宮中,日日錦衣玉食,又有多位姐妹作伴,只要伺候君上便好,輕鬆自在,無憂無慮!」

    他總是這樣假惺惺,令人心生厭惡!

    「姝姝,你是孤的后妃,更是孤的妻子,孤知道我們以前彼此有過很多不愉快,可是人生不能總活在痛苦中。

    或許……我們可以忘掉過去,重新開始……」

    燕北驍握住她的手,期盼、渴求地看著她。

    即使明知是奢望,機會渺茫,可哪怕她肯騙騙他也好……

    盛姝毫無波瀾的對上他的目光,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目光飄忽向遠,沒有方向。

    「君上,臣妾累了,就不送您了。」

    她果斷抽出手,起身走入了殿內,微低著頭輕輕合起了殿門。

    燕北驍立在門外,看著那道身影就映在雲窗。

    暖黃的燭光偶有輕晃,勾勒著她窈窕的身形,翩然柔美,似一副恬靜的畫卷。

    她現在甚至連表面上都不肯好好應付了,那般不耐和厭煩。

    駐足良久,燕北驍終是黯然神傷的無奈離開。

    他重傷了她,這無可否認,她恨他原本就是應該的……

    再回到殿中,雲九已等候多時了。

    「君上,梵音寺那裡有消息了,娘娘的棺木中……並無屍身,只有……幾塊石頭。」

    燕北驍垂眸輕笑,唇角的苦澀直達眼底。

    「她走以後,孤時常感覺她還在,只是貪玩去了遠方,原來,竟是真的……」

    雲九突然驚覺,「君上……莫非現在的舒妃娘娘就是……」

    燕北驍面帶笑意,眸中卻恍惚失神,游離而飄遠,思緒萬千。

    「你也不敢相信對不對?誰能想到她會用這種辦法逃離孤呢?難怪……她就非要孤在她死後送她回家,雲九你看,她真的很聰明是不是?」

    「君上……」

    雲九欲言又止,當年燕北驍覆滅了蒼月國,盛姝又是公主的身份,國讎家恨,想來她也定是一時無法面對的。

    此時看著燕北驍傷情的模樣,雲九也是有些不忍,便岔開了話題。

    「君上,屬下還要回稟一件事,如今雲若與林佑二人已結為夫妻,家中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

    那個男童似乎與畫像中的孩子很是相似,屬下今日急著帶人入宮,且林佑更是緊緊護著那孩子,便還未來得及查問,只聽到他似乎叫雲若……」

    燕北驍心不在焉的聽著他的回稟,一句也沒落在心上。

    他的姝姝回來了,當初幫著她一起逃跑的人也都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

    此時除了她,一切卻也都變得無關緊要。

    燕北驍有些不耐地打斷,「不必多說,也不必特意看守,派人注意他們的動向便好。」

    雲若說過與姝姝情同姐妹,只要姝姝還留在宮中,諒她也不會逃到哪去。

    「是。」

    雲九本還想再提及關於那孩子的心中所感,見他如此也只能應聲退了下去。

    隨後安福壽便又進了來,畢恭畢敬地頷首,「君上,今夜可要傳哪位妃嬪侍寢?」

    燕北驍沉著張臉,不悅地冷聲開口,「不必了,近日都不必再問!」

    忽而驚覺,這段時日,他竟還當著她的面,夜夜召幸妃嬪侍寢,唯不要她……

    燕北驍越發覺得自己仿佛在她心裡已然面目全非,罪加一等!

    他恨自己,明明是他先動了心,卻又怕靠近,怕自己真的愛上一個替身,唯有處處彆扭躲避。

    他分明只是對自己置氣。

    最後卻都發泄在了她身上……

    「是。」

    安福壽精明的小眼睛,瞳仁微微轉動。

    「君上,宮中的禮教司長年都會教授後宮妃嬪一些女工和樂曲,只諸位娘娘們皆是多才多藝,如今只偶有幾位娘娘前去,老奴覺得娘娘們定是想尋得機會在君上面前展示一番風采的。」

    女工,樂曲……

    燕北驍略加思索,便有了些頭緒,面色也是稍稍鬆動了些。

    「是嗎?孤倒也想看看孤的眾位妃嬪們是如何的多才多藝?」

    安福壽順勢接下話茬,「那不如就在半月後設一個飛花雅會,邀得大長公主和各位娘娘們一同參加。

    由大長公主和君上來選出當日的魁首,再賜得彩頭,也不枉娘娘們一番精心準備。」

    半月後,她身子也該好了吧……

    憋悶許久,或許也該安排些熱鬧來……

    燕北驍眸色深沉,「安福壽,你這心思倒是越來越多了,這次就罷了,若還有下次,孤扒了你的皮!」

    安福壽連忙跪了下來,低著頭,「老奴知罪,不過若是能為君上分憂,老奴也算死而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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