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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0:22:23 作者: 沉漁兒
    並不敢再對上他那雙似是洞察秋毫的眼睛。

    藏在盞托下的手指卻不自覺深刺入生硬的香木表層。

    混蛋燕北驍,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一國之君當得這麼閒?

    為什麼還要再見?

    真是要瘋了!

    盛姝忍不住內心先是開始歇斯底里地怒吼癲狂起來……

    可是不行!她得鎮定!

    她戴著面紗,他一定認不出來的,此時絕不能被他看出異常!

    盛姝內斂於心,故作鎮靜之下,語氣很是平淡如水。

    「叨擾二位對弈了,還請厲公子趁熱喝下,小女子快些施針後,便立即離開。」

    第40章 易落

    厲深饒有興味的看著簫北,「簫公子,你們可是認識?」

    燕北驍眸色深沉,斂了斂眼底險些失控的情緒。

    暗暗提醒自己,她已死了五年,就算再像,也都不可能會是她!

    可不知為何,卻還是會莫名升起一股濃烈的虛無縹緲的期待。

    恨不得讓她立即摘下面紗,親口承認,她就是盛姝!

    恨不得將她緊緊揉碎在懷中,償了這每每午夜夢回,都無處安放的快要瘋狂崩潰的相思之債!

    這熟悉的水霧般清澈靈動的眸子,還有那熟悉的「幽篁」香氣,明明都同她還在他身邊時那般熟悉。

    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她,不覺間便深陷回憶,剛剛甚至還以為她再次回來了……

    可是,人死終不能復生。

    「在下只是覺得這位姑娘看起來格外眼熟,不確定是否認錯,不知如何稱呼?」

    盛姝在厲深張口前,便搶先一步開口,語氣帶了幾分呼吸略侷促的急切和不穩。

    「易落。」

    已落。

    逝去的,便是再也回不來了。

    厲深意味不明地望著盛姝,她正垂著眸並不能看出眼裡的神色,卻恰好說明其中的異常。

    平日裡,她從來只有眸色平靜淡然,卻也坦然地毫無波瀾,或乾脆移開目光不看。

    並不似這般,剛剛眼中那一瞬的驚色,他分明看到了。

    她在刻意迴避簫公子。

    厲深不知道這個小女子到底為何,為何總是遮遮掩掩,總以各種方式來迴避人?

    哪怕方式不同,結果卻都是這般。

    是對天下所有男子?還是僅僅只是他和面前這個簫公子?

    盛姝感受到兩道目光的探詢,定了定神,只抬眸看向厲深,若無其事的端起藥碗放至他面前。

    識相的話,就不要拆穿!

    「嗯,易姑娘這段時日替在下醫病,著實辛苦。」

    厲深眸中眼波流轉,順勢接下話茬,拿起藥碗一飲而盡。

    燕北驍有些不肯罷休,「看來確是在下認錯了人,不過還是冒昧問一句,不知易姑娘為何要戴著面紗?」

    盛姝隨手將盞托放至石凳上,一邊忙活著手下,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

    「因為容貌醜陋,羞於見人,戴著面紗也好免了他人恥笑。」

    厲深唇角的弧度顯然帶了幾分嘲諷,別說蕭北了,他都不信!

    「想來應是姑娘多慮了。」

    燕北驍暫且按下心中的異樣,不再多說,只覺今日倒是在外人面前有些失了分寸。

    「厲公子,今日需鞏固效果,可能會有些痛,你且忍一忍。」

    別以為她沒看見,剛剛還嘲諷人!

    一天天就會陰陽怪氣的,總搞得好像她有所圖一樣,誰稀罕!

    盛姝隨手抽出比昨日粗了一大圈的銀針,直接忽略無視燕北驍,在厲深的眼前晃了晃。

    待他看清楚,才動作利索的扎向他耳後,快速拔出,按上棉球。

    明顯看到厲深皺了皺眉,那一下重呼了口氣。

    該!

    盛姝暗磨了磨牙,若不是他,她又哪裡會碰到燕北驍!

    片刻再拿起棉球,居然還在冒血珠,盛姝又立即再按下去。

    遭了,好像扎得有點狠了……

    盛姝故意背對著燕北驍,此刻立在這裡,當真是如芒在背,猶如在受著一種凌遲的酷刑。

    漫長的等待,多一刻都是煎熬。

    盛姝抬手急切的再看了看,終於結束了。

    她立即將棉球丟回罐中,端起盞托對厲深說道,「可以了。」

    接著手下不自覺緊了緊,輕輕轉身,只一瞬對上燕北驍的目光,便低頭對著他微微頷首,隨即匆匆離去。

    燕北驍不自覺蹙眉,眼中神色複雜,心思早已隨著那道身影飄遠。

    厲深順勢開口,「簫公子,對弈講究心境,此局皆是因我服藥而打斷,既亂了心境,這盤棋便留著明日再下也罷。」

    「哦?可是我來晚了錯過了什麼?」

    一三十多歲年紀的男子翩然而至,一身素白墨染竹枝衣衫,面容清俊卓雅,儒風淺然。

    長發盡數披散身後,只用同色髮帶半挽,一側垂下絲縷略隨性的髮絲,透著幾分不羈放縱。

    「先生說笑了,厲公子可是來找先生的,卻是陪著在下下了一局棋,此時先生也來了,那在下便不打擾二位了。」

    燕北驍禮貌的拱了拱手,立即轉身退了下去。

    厲深笑意淺淺,眸中卻是多了幾分探詢,「先生果然是廣交朋友啊,這位簫公子一看便非尋常之人,怕是身份不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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