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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20:14:29 作者: 回燈見棲鶴
    修身旁的艾薇婭,看著牢籠里不人不獸的怪物,紅了眼眶,「他是賽克,之前我們的隊伍被巨蟻襲擊時,他和修留下來殿後,掩護我和另一位受傷的同伴離開……」

    「當時巨蟻太多,我和賽克失散了,」修接著艾薇婭的話繼續說道。「我被巨蟻圍攻,中了麻痹神經的毒素,醒來後就已經在螞蟻的巢穴里了,而賽克……」

    修神神經麻痹,進入昏迷之前最後的記憶,是賽克被烏壓壓的巨蟻群給淹沒的畫面……

    「我原本以為他被螞蟻吃掉了,沒想到再見……是這個樣子!」修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今日一場獸潮過後,修和陳言鶴出去狩獵,在一個小湖邊,看到幾隻落單的墮獸在撕咬斗殺,或者說是三隻低階的墮獸在單方面的撕咬著一隻墮獸。

    修一眼辨認出來,那隻被圍攻的墮獸,是他的同伴賽克!

    他把賽克綁了回來。

    此時,看著軍材級別的牢籠中,自己的同伴。喪失了理智,一身血漬污漬交融的狼狽不堪,修的眼中悲痛不已。

    「他曾經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修的眼眶微紅。

    賽克,傲嬌毒舌又有些小潔癖,就算跟著他出來冒險,風餐露宿還擔心自己髮型有沒有亂掉的賽克,此時卻……

    修看著牢籠中,正在啃咬著金屬欄杆,想要出來的墮獸,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旁邊的晏溪。「晏女士,您能救他嗎?!」

    「你說的「救」,是什麼標準?」晏溪氣定神閒,「若是想給他治療傷口的話,交給機械狗的下屬就行,工廠里的機械護士還是很在行的。」

    「我說的是像慕先生一樣!」修看著晏溪,目光炯炯。「慕先生已經墮化了,可是您能讓他繼續保持著人類的理智,你能不能……讓賽克也恢復人類的理智?!」

    晏溪看了一眼籠子裡暴躁到在撓牆的野獸,眼眸幽黑,看不見底沉。「慕寒在徹底墮化之前,使用了這座工廠的治療,他並沒有失去過人類的理智。」

    而籠子裡的這頭墮獸,已經沒有人類的理智了。

    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修頹然蹲坐在地上,低著頭,雙手揪著自己的頭髮,一下就頹喪到了極點。

    「我不該帶他出來的……若我沒有自作聰明的帶他出來冒險,他現在應該還在軍校里,安安全全的……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他!」

    沙啞的聲音,甚至還帶著哭腔。

    聽得出來,這個人是真的快崩潰了。

    「但可以試試看。」

    女孩輕輕的一句話,讓瀕臨崩潰的人抬起了頭,那雙灰敗的眸子裡瞬時有了一點光。

    「他還有救是不是?!你能救他是不是?!」修站起,激動地抓住了晏溪的雙臂。

    「我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功,但可以試試看。」晏溪說道,「還有,別搖我了,暈!」

    修這才發現自己越矩了,居然抓著一個女孩子?!

    抓著女孩的手,像是被燙到一樣,一下就縮了回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失禮了!」

    修連連的道著歉。

    晏溪看著對方紅了耳尖,這個世界的男孩都好像很容易臉紅。

    「呵!」

    一聲不合時宜的冷笑傳來,晏溪看到從剛才起就一直沉默的陳言鶴,臉上帶著冷冷的笑意,說起話來也是一樣的冷。「你們是不是忘了?那位慕先生幾天前已經失去理智了!」

    一瞬間,氣氛冷了下來。

    陳言鶴毫不客氣地繼續潑冷水,「看來,這人類的理智也保持不了多長的時間,該墮化還是會墮化,該發瘋還是會發瘋。」

    晏溪沒有說話,陳言鶴更是咄咄逼人,「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接受事實吧。你們的同伴已經變成野獸了,你們該做的,讓他們沒有痛苦的死去,不然……這裡所有的人都會有危險,你們最後只會被他們吃掉!」

    「我不可能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同伴!」就衝著陳言鶴喊道。

    陳言鶴也不懼,挑釁的說了一句。「那你就試試看。」

    兩個人互視著對方,眼神銳利交殺,如同兩頭即將斗殺的獸,

    晏溪無奈嘆了一口氣。

    看來以後的日子,是不會太平了!

    第92章

    陳言鶴覺得自己置身於一條黑色隧道中,長長的隧道,不知走了多久,隧道的盡頭看到了光。

    那是一道半掩的門,復古雕花的木門,用水彩筆畫著幼稚的塗鴉,是一家三口的模樣,稚嫩的筆跡,歪歪扭扭地寫著「爸爸媽媽和言言」。

    他推開了那道門,看到門後面,那個頹敗在地上的男人,抱著自己的頭痛苦的說道……

    「我快失控了……我現在看到言言,我居然、我想咬斷他的脖子……」

    「那是我的孩子!可我現在看到他……腦子裡浮現出來的……是「食物」這個詞……」

    「小婉,你殺了我吧!」

    ……

    男人在哭,哭得歇斯底里。

    而另一邊,一個纖弱的女人,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小男孩右手的小臂上,纏著帶血的繃帶。

    孩子的眼中儘是恐懼,女人將孩子抱得很緊,緊得自己渾身都在發抖。

    女人臉上全是淚水,她死死咬著唇,無聲地哭著。下唇已經被咬的血肉模糊,她卻像感覺不到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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