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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9:12:58 作者: 明開夜合
    梁司月走後,南笳再去跟何導交流了一下,確認今天沒什麼事了,換了衣服,坐車回到酒店。

    進屋沖了個熱水澡,直接就去床上躺下。

    小覃去拿了晚餐,進門後看見南笳趴在床上,喊了一聲,沒聽見回應,走過去才發現她頭髮都還沒吹乾,趕緊輕搡她肩膀,「笳姐?」

    南笳悶哼了一聲。

    「笳姐你這樣不行,要感冒的。」

    頓了一會兒,南笳撐著爬了起來,頂著煞白的一張臉。

    小覃嚇壞了,「是不是剛才淋雨著涼了?」

    「沒事。」南笳腳去找拖鞋,「麻煩幫我燒壺水吧。止痛片有嗎?」

    小覃愣了下,反應過來,「是不是來大姨媽了啊?怎麼沒告訴我一聲……是不是痛經?」

    「一般不痛。可能今天淋了雨……沒事,還好,就一點痛。」

    小覃趕緊去找止痛藥,拿了瓶純淨水一併遞給南笳,讓她先把藥吃了,嘴上仍絮叨著,笳姐你得跟我說啊,特殊情況導演會體諒的,什麼也不說就這麼淋了半天的雨……

    南笳只能說真沒事,吃了藥,拿過吹風機,坐在床沿上吹頭髮。

    她從來沒這麼煩過自己這一頭長髮。

    好不容易吹乾,熱水也燒好了,小覃給她倒了杯水,問她要不要再沖一杯板藍根。

    「沒事,不用。」

    小覃指一指桌上的晚飯,「現在有胃口麼?」

    「先放著吧,我等下吃。」

    南笳捧著杯子,喝掉半杯熱水,看小覃一臉緊張地關注著她,就說:「我想先睡會兒,小覃你自己休息去吧。」

    小覃起身,「等下飯要是涼了就別吃了,我給你再弄一份熱的來。」

    「嗯。你去吧。不用管我了。」

    南笳重新躺回床上,又將空調溫度調得更高些。

    所有燈都關掉,躺了半小時,那藥效漸漸起來,她也睡過去。

    被電話的聲音吵醒。

    她在枕頭下摸了好幾下才摸到手機,半睜著眼睛,也沒細看,直接右滑接聽。

    那端的聲音像這雨夜似的微涼,問她,「在做什麼?」

    南笳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在睡覺。」

    「我在這邊出差。叫司機送你過來一趟。」

    「……在哪兒?市里麼?」

    「嗯。」

    南笳腦袋疼得厲害,啞聲說:「我生理期。來了你也做不了。」

    那邊安靜了一下。

    「下次嗎?或者……」

    周濂月平淡地說:「那你好好休息。」

    便把電話掛了。

    南笳聽見那掛斷的一聲,思緒有點空茫。

    片刻,把手機往枕頭底下一塞,接著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因為喉嚨干痛而醒過來。

    空調嗡嗡運作的聲響好像是盤桓在她腦子裡,她睜眼,發現旁邊的閱讀燈是亮的,可能小覃進來過。

    伸手,摸出枕頭底下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過零點了。

    坐起身,有點兒頭重腳輕,抬手,將總控開關打開,眯了眯眼,又低頭去找拖鞋。

    靸上的一霎,抬頭,嚇得幾乎心臟驟停。

    靠窗那邊的沙發上,周濂月正坐在那兒。

    他身體斜靠著,似乎也剛被亮光吵醒,朝著這邊看過來的目光,顯得幾分睏倦。

    「……你怎麼來了。」

    周濂月不作聲,站起身朝她走過來。

    他在床沿上坐下,身上的黑色襯衫有一股微微潮濕的氣息,像是雨水。

    他低著頭,頓了會兒,伸手,像一貫的那樣抬起她的下巴。

    目光定在她臉上,凝視許久,輕聲說:「拍個戲而已,這麼拼命。」

    他過來前跟小覃打了通電話,詢問情況,才知道她今兒一下午基本都在淋雨,三月半的南方,天氣還遠遠未到開始暖和的時候。小覃說,笳姐就是太敬業了,也不肯提前告訴我,不然肯定會叫導演換場次的。

    南笳淡淡地說:「這是我的正運,這種時候還不拼命什麼時候拼命。調度都提前安排好的,其他演員也各有安排,總不能全部門遷就我一個人……」

    她話沒說完,因為周濂月手放下去,落在她後背上,一把將她合進懷裡。

    她頓了一下,就住聲了。

    此刻才覺得好累。

    從拍戲到人際,都有點強撐。可是沒辦法,她被耽誤太久,出發太晚了。夢寐以求的機會,哪怕拼掉半條命也不想搞砸。

    不能想。

    以為不會,但其實還是會有一點委屈。

    這委屈又不知道該沖誰。

    至少,不該是衝著眼前這個人吧。

    可她怎麼還是眼淚湧出來。

    是不是她太「飢不擇食」。

    他這麼冰冷的一個人,這個擁抱讓她覺得溫暖極了。

    第23章 (守夜人)

    周濂月遲緩地感覺到滲入襯衫布料的濕意。

    他低頭去看,而她先一秒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說,「我知道這很掃興……抱歉。」

    周濂月一時沒作聲。

    他是挺討厭女人哭哭啼啼,但不至於,真不至於。

    周濂月的沉默叫南笳覺得,他可能是真不高興了,手掌在床單上撐了下,便要從他懷裡脫離。

    幾乎是同時,周濂月伸手,在她後背猛地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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