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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9:12:58 作者: 明開夜合
    蘇星予說:「哪個城市?我主要在倫敦和諾丁漢。」

    「我在倫敦的鄉下。」周浠笑說。

    「鄉下?」

    「就是……劍橋鎮。」周浠「看」向周濂月,像是有點擔心他會不會阻止她繼續說。

    周濂月沒什麼反應。

    南笳心想,周濂月原來是劍橋大學畢業的。

    蘇星予笑說:「我去參觀過。還寫過一首曲子。」

    等吃完飯,蘇星予用小提琴拉了那首自己寫的叫做《康橋晨霧》的曲子。

    周浠坐在沙發上,撐著沙發扶手,托腮聆聽。

    南笳看著這一幕略有幾分晃神。

    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人最痛苦的是在別人身上看見自己幸福的幻影。

    蘇星予拉完,轉頭一看,周浠好似還沉浸其中。

    他笑了一聲,喊她,「你覺得……怎麼樣?好聽嗎?」

    「我……蠻好聽的。」周浠好像短路一樣。

    她耳根通紅,伸手將南笳手一抓,「南笳姐你是不是還沒參觀過我家,我帶你去書房看看吧。」

    蘇星予看著她落荒而逃,一頭霧水,拿著小提琴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只訥訥地提醒道:「小心……」

    家裡的擺設是固定的,周浠哪怕看不見,平日慣常活動的動線已是如履平地。

    進了書房,周浠將門掩上一半,深呼吸。

    南笳忍不住逗她,「喜歡他?」

    周浠兩手捂住耳朵不想聽。

    「他蠻帥的。」

    周浠又將手放下,「……真的嗎?甄姐也這麼說。但我怕她是安慰我。」

    「真的。很清爽。吃過香草冰淇淋嗎?就那種感覺。」

    周浠完全忍不住笑,卻又格外不好意思繼續這話題,彆扭地說:「……還是參觀書房吧。」

    這棟別墅的裝修風格看得出來都有些年頭了,是十幾年前流行的那種奢華的歐式風格,書房也是如此。

    南笳抱著手臂環視一圈,周浠過來牽住她的手,摸索著走到書桌那兒,然後拉開了抽屜,從裡面摸出一隻禮品袋,遞給她。

    「聖誕禮物。是一條手鍊,我自己挑的掛飾,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南笳打開看,黑色的皮繩,串著三個金色掛飾,分別是南瓜馬車,小皇冠和草莓。

    「謝謝。」南笳笑著戴上手腕,「很可愛,我喜歡。」

    「我哥送你禮物了嗎?」

    「沒。」他們之間不會有這些。

    門口傳來腳步聲。南笳看一眼,是正被提到的周濂月。

    他站在門口,提醒周浠出去吃點心,別把自己的客人晾太久。

    周浠說:「就來。」

    周濂月原是說完就要走了,朝著她們這邊瞥了一眼,頓了一下,走了進來。

    周浠問:「怎麼啦?」

    「拿本書。」

    周濂月徑直走到書桌這邊,伸出手臂。

    南笳順著他的動作看過去,一時愣住——他不是要拿書,而是無聲地將書桌上的一個相框倒扣了下來。

    這裡沒有除了她之外的外人,這極具防備意味的動作是針對的誰,不言而喻了。

    南笳甚至自始至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相框。

    只在方才匆匆一瞥的時候看見那是張老照片,照片裡是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年輕女人,面容淑靜。

    周濂月拍了拍周浠的肩膀,平淡地說:「出去吧。」

    周浠點頭,牽著南笳往外走。

    南笳轉頭看了周濂月一眼。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控制住表情,但她確實很難再笑得出來。

    她不舒服倒不為別的。

    周濂月跟她認識也有半年了,她從來沒有主動刺探過他的隱私。

    剛這麼一下簡直像是在質疑她的人品。

    回到客廳,吃了些點心和水果,又聊了會兒天。

    周濂月基本沒怎麼出聲,南笳則是一個應和的角色,以防話題落地,周浠和蘇星予會尷尬。

    她強撐著才沒有心不在焉。

    其實直到剛剛,她整晚心情都很不錯。

    半小時後,今晚的聚餐結束。

    周濂月派了一部車,送蘇星予回家。周浠強烈要求自己跟著一起送,周濂月答應下來,前提是甄姐陪同,且送到就必須折返,不能逗留。

    南笳跟周濂月坐另外一台車離開。

    她開了窗,點一支煙,轉頭看著窗外,一直沒回頭。

    直到周濂月伸手,將她的臉扳過來。

    她露出無懈可擊的笑容,「怎麼?」

    周濂月瞧著她,目光淡漠極了。

    車開到了上一回的酒店。

    進門後,南笳脫下長靴,赤腳踩著地毯走到窗邊。從高樓上看底下的燈火,又是另外一種感覺,距離過濾掉了那些節日的熱鬧嘈雜,會覺得那些遠處的光,並不溫暖。

    周濂月走到了她身後,聲音淡淡的:「怎麼又不高興了?」

    「我哪有?」她故意有點兒嬌嗔的。

    「是嗎?」

    周濂月伸手,自下方她身上這件長袖的黑色針織連衣裙的裙擺探入。

    南笳吸了一口涼氣,周濂月往前一步,抓過她的一隻手按在玻璃窗上,另一隻手則掐著她的下巴,掰過她的腦袋吻她。

    ——

    周濂月洗完澡,站在流理台前擦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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