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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36:57 作者: 一棵月
總之把江冷星當大夫就好,為了治療疑難雜症,必要的接觸是可以的。
然而,正當田桃放鬆自己,把自己完全交於對方時,疼痛驟然加劇。
「啊——」
感覺整個心臟被一隻手握了一下,猛然一顫,像是摘西瓜一樣,擰著綠藤,差點把心剜出。
猝不及防地侵襲,讓她倏地疼到沒力氣,額頭渾身沁出冷汗,心要跳出身體似的。
待恢復一絲勁,她質問:「你幹嘛?」
少年音色如水般柔軟,用靈力驅散她的不適:「抱歉,醫術不精。」
田桃:「喵的,我不治了。」
她眼角疼出兩滴淚,怕太丟臉,不敢放肆哭,酸軟無力的手推著他。
庸醫!
方才那一下,差點送她上西天。
江冷星:「對不起。」
魔芽在她心臟發芽,日日用人血飼養,開枝散葉,根須纏滿筋脈,已經完全寄生於她體內。
若強行剜去魔芽,就會如方才那幕,她承受不起這份苦楚,這無異於要她性命。
秘卷之中,對於此類邪物記載極少,多年來,也只尋出將魔芽扼殺之法。
此物易主,完全種在身體後,根本找不出將其它和宿主完全分離的方式。
田桃不開心:「都說我不治了!」
她疼得像抽乾力氣,整個人軟趴趴倒向一側,少年攬住她的後背,按進懷裡。
「不會再讓你疼了。」
江冷星言而有信,靈力湧入心口後,如同注入一道止疼劑,慢慢地感受不到一絲疼痛。
半晌,他終於規矩起來,把手抽回,摸黑下床,柜子開合聲響起,眨眼間又回到床前。
「蓋上就不冷了。」
腿上壓上一層被褥,田桃手抓了一把,這也太薄了,和夏涼被差不多。
她回到生龍活虎的狀態,頗為嫌棄:「有區別嗎?」
蓋和不蓋的,都一樣冷。
江冷星:「有一點吧。」
大言不慚,還挺幽默。
田桃在床上摸索一陣,找到挎包後,翻找幾下,居然真給她變出一床鵝絨被。
這是她為雲遊準備的生活用品之一,沒想到提前用在雪隱峰,有點兒舍不得。
但這人家徒四壁,她真是快被凍死,只好做出割捨。
她還沒計劃如何度過今夜,江冷星主動幫她調整好位置,掖好四隻被腳,將其捂得嚴嚴實實。
最後,他注入靈氣,被子裡霎時十分暖和:「睡吧。」
屋內一直未燃燭火,田桃兩手縮在被褥中,一雙眼睛望向床前:「那你呢?」
「我歇在書房。」
還好,他還算清醒,兩個人擠被窩,她才不願意。
江冷星離開後,臥房只剩她一人,屋外山雪不絕,屋內光線朦朧,暖意熏得她昏昏欲睡。
實在提不起勁,她睡了片刻,但很快從噩夢中驚醒。
她夢見,在濁靈窟時,被江冷星雙膝壓在身下,引玉劍指著的人,不是塗山堯,而變成她。
寒冽的玉劍抵在心口,不似他的掌心來得溫柔,帶著一股濃烈的殺意,欲要把她心挖出。
太可怕了,這夢可不興做。
驚嚇之下,她睡意全無,悄悄穿好衣衫,瞄準散發微光之處走去。
書房連通臥室,光是從隔間散發出的,她躡手躡腳趴在室內門,朝光源方向望去。
樸素的長桌角落處,擺著一盞琉璃燈,微黃的光從半透明燈壁中散出,依稀照亮四周的書架。
桌上翻開捲軸,少年偏頭默覽,不時提筆在紙上記錄,雙眉輕蹙著,似乎遇到困難。
他半張臉隱於黑暗,另外半張臉,映著柔和的光,給冷玉般的臉平添溫和之意。
風雪敲打著門窗,他習以為常,靜靜做著自己的事,在這間小屋子中,沉浸在一方天地中。
讓人不禁想像到,從前他獨居於此時,也是這樣般,徹夜不眠,勤勉修煉。
這日子也太苦悶了吧。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田桃披著被子走近,視線落在木桌上。
「你怎麼醒了。」
少年心思撲在書上,直到她出聲,才反應過來,連忙將手中捲軸合上。
擋得再嚴實,她那一瞥早就看光了,他看的捲軸非比尋常,金色底面上滿是赤字。
字體極其難辨認,浮現黑氣,像是某種神秘文字,隔著紙面,都迸發出強勢的靈氣。
只需掃上一眼,就令人頭昏腦花。
她不太懂,但感覺那像禁書,處處透露著邪門。
田桃在他對面坐下,試探道:「什麼書啊,看這麼起勁,該不會是什麼少兒不宜的書吧?」
「無聊打發時間罷了。」
燈盞在二人之間,少年頭往下低去,刻意不與她對視。
額間的幾縷髮絲垂落,在臉頰上落下陰影,他愛乾淨,下頜處殘留的血跡卻一直未處理。
他宗服瀰漫著光邊,竟越發凸顯他整個人落寞至極。
眼尾弧度漂亮,但那片肌膚泛紅,漆瞳中浮起濕意,下垂的長睫遮住眼底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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