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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36:57 作者: 一棵月
唉,一天天啥事沒幹,盡添亂。
陸師弟留下的桃酥餅,香氣誘人,她一點胃口也沒有,咕嚕咕嚕乾咽了幾顆藥。
她真懷疑自己吞藥吞多了,把腦子也吞沒了。
想起江冷星那番話,她心就堵得厲害,平時兩人小吵小鬧,爭鋒相對,也有過幾日不說話的記錄。
可今日不同,她徹底得罪他了。
回來後,江冷星便抱著劍,一人躲在身後的營帳里,不聲不響,不肯見任何人。
她怕他尋短見,扒開簾帳偷瞄了一次,結果啥也沒瞧到,就被一道劍氣趕了出來。
其實她也說不清,在聽到塗山堯那番話後,像是一個親身經歷者,遭遇了這世道的不公一樣。
要當時的她,看著塗山堯死去,她的確做不到。
但事後想起少年面對她時,那絕望的表情,她不禁想,要不把她滅了吧。
妖生貌似開始複雜起來。
思來想去,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和這群人待在一起,怕又鬧出什麼大問題,早點回日照山比較妥當。
可這樣溜走,就是個縮頭烏龜。
江冷星對她也不差,因為她錯失報仇良機,實在難熬,因此離開前,她決定來場負荊請罪。
打生打死,都不怨他。
她鑽進林子裡,找了一根粗壯的藤條,上面長滿了利刺,手指拂過時,能刺出血來。
可以,但願他能解氣。
把藤條背在身後,田桃正準備鑽進帳篷中時,突然被陸師弟拖了過去。
她差點一把被拽到地上:「你走路怎麼都不帶聲音的。」
陸師弟掃了眼她身上的荊條:「師妹,師兄他不會打你的。」
田桃低著頭,小聲道:「那該怎麼辦。」
後知後覺,明白自己犯下大錯,想要做些彌補,但能力不足,無法把塗山堯再捉過來,也無法治癒江冷星的傷。
她靈光一閃,認真道:「要不,我跑到山頂再跳下來。」
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希望能稍微解一點他心頭之恨。
陸師弟愣住,嘆氣道:「師兄會被你氣死的。」
師兄能力超群,此番妖尊逃了,下一次一樣能報仇雪恨。
但心上的傷該如何治癒,師兄更多的是怨自己吧,若能捨得一劍落下,又何來攔與不攔之說。
可他捨不得。
便所有的苦都自己受著。
入紫雲宗之前,他就收集了不少關於這位師兄的故事,得知越多,越感嘆息。
宗內弟子,皆心知那些事,因而對於師兄的崇拜、敬佩,不單單源於其過人的天資。
田桃坐回在石凳上:「怎麼辦。」
活著氣人,死又不行,想進去道歉,卻被轟了出來。
這時,祝卿卿緊挨著她坐,低頭去看她:「小桃子,臉色怎麼不太對勁。」
往常白裡透紅的臉蛋,此刻蒙著一層霜似的,一絲血色也無,雙手也十分冰涼。
她手貼了貼臉頰,自我感覺良好:「啊,有嗎。」
「有的,」祝卿卿把她的亂發撩起,「是不是摔到哪了?」
田桃一臉輕鬆:「沒有啊。」
祝卿卿:「哪裡疼,告訴我們。」
白日師兄情緒失控,掐著她脖子就往一邊丟,絲毫力道也沒收住,怎麼可能沒摔著。
「別擔心了,真不疼。」
田桃擠出一個微笑,在溫柔的眼神中,表情差點維持不住,一頭栽進暖融融的懷抱中。
太久沒回日照山,蛛無戒給的丹藥過期了都,藥效一直上不來,她兩手捂著肚子,輕聲道:「卿卿,我不疼,江冷星才疼吧。」
她這只能算外傷,養幾天就好了,但江冷星怎麼辦,這回好像真的把他弄哭了。
有幾絲嗚咽聲響起,融進山野的夜風裡。
陸師弟心疼不已,給她遞了一顆糖:「吃吧,師妹。」
田桃揉了揉眼睛,把糖握在手裡,沒有想吃的欲望,倏地腦袋被人推了推。
「快吃吧,待會有你哭的。」
她一抬起頭,就看見白飛鷺高大的身影立在眼前,手裡握著一截捲軸,敲了兩下她的頭。
「已經很難過了,你還敲我。」
白飛鷺蹲下身,又敲了她一下:「替江冷星敲的。」
田桃:「那行吧,多敲幾下。」
「可不敢,江冷星會敲我的。」
他不太會安慰人,只能說上這麼兩句話,見小桃妖臉色稍緩後,猶豫一番,才將手中捲軸遞了出去。
田桃握住泛著冷意的捲軸:「這是何物?」
三人異口同聲:「讓你哭的東西。」
「你們都看過?」
祝卿卿搖頭:「未曾,不過我們清楚裡邊的內容。」
捲軸上了鎖,白飛鷺注入靈息後,密卷緩緩展開,田桃粗略瀏覽一眼,才明白陸師弟為何要給她遞糖。
這是一段關於過去的記憶。
那時,陵川江氏正盛,江冷星還是江家小少主……
她正默覽時,靈識一動,霎時鑽入了密卷之中,身臨其境體會那段灰暗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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