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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36:57 作者: 一棵月
「不是。」
田桃否認的是「拋棄」二字,這個詞用得不太準確,兩人關係還沒好到這種程度。
看來塗山堯十分執著靈葉被封之事,她也不知怎麼解釋了,不如讓他直接去問江冷星。
完蛋,她怎麼忘了旁人還有一人,難怪感覺後背一直發涼。
自從第三人出現之時,少年臉上的醉態慢慢消散,連飄在兩頰的紅暈也一掃而盡。
江冷星眼底寒意四溢,臉色驀地一冷。
他原本傾身,正要把小桃妖擁入懷中,未料竟有人煞風景,而且還是陰魂不散的塗山堯。
只要這人現身,心底總會升起不安,明明一臉溫和,卻像對所有事都構成威脅一樣。
譬如此情此景。
盯著貼在一起的兩人,他會心煩意亂,仿佛好不容易克制的凶獸,撕破喉嚨般在腦海叫囂。
此前失態多次,他不斷告誡自己,再與此人碰面,定要心平氣和,不可被挑撥心緒。
可二人旁若無人卿卿我我,當他咽氣了麼。
另一邊,田桃腦袋瓜子飛速思考,覺得和塗山堯太親近了,有人可能又會看不慣。
但等了半晌,都未有動靜鬧出,想來江冷星已經放寬心,並不太在意此事。
然而在塗山堯彎下腰,想要近距離觀察她的表情之際,靈葉倏地被一隻手霸道地搶了過去。
她的脖子登時被勒疼,不可避免地向後仰去,隨即撞進冷意茫茫的懷抱。
江冷星不知何時掠到近前,兩指夾著靈葉,聲音如泡了冰泉一般沉冷。
「這東西是我封的。」
說完,長指流光一划,給靈葉解鎖,被拒收的消息如潮水般湧入。
碧光閃爍,綠得冒油。
發燙的葉片像藏著無盡的思念,接著他頗為嫌棄地扔了靈葉。
他不忘熱心解釋:「她與我有事要忙,無暇顧及這點小事。」
嗐,二人不對付就算了。
江冷星還是那麼不懂得憐香惜玉,把紅線拽過去時,一點也不考慮她這位當事人被勒得多痛。
後頸肯定有紅痕了,平時他就沒少禍害此處,這下差點直接報廢。
倏然間,頸上傳來一股清涼之意,兩根長指輕輕掐著軟肉,慢慢給她按摩。
指尖力道不輕不重,還有點舒服。
田桃受寵若驚,歪頭瞄了他一眼,少年側臉冷峻,眼神如淬了冰一樣冷。
引玉劍不知何時被召喚出來,正被他握在手中,長劍還未出鞘,劍身寒光爍爍,滿是敵意。
塗山堯眸光閃了閃,意味深長笑道:「原來,是有人不願讓阿桃找我。」
這句話帶點挑釁意味,田桃夾在中間,很是為難,生怕二人打架把她誤傷。
沉默一瞬,塗山堯再次開口:「只要阿桃沒有厭煩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不是,說就說,他眼神幹嘛總瞥向她身後,感覺故意說給江冷星聽的一樣。
唉,看來這兩人相看兩相厭。
可是也要認清現實,塗山堯這麼弱雞,十個他也不是江冷星的對手,要是挨了一劍,可比臉上傷口疼多了。
田桃趕緊打圓場:「不不不,沒你說得那麼嚴重,封住靈葉是為了……」
「是麼,」塗山堯打斷她的話,眼眸下瞥,仿佛要洞穿她的心一般,「阿桃又不是江少俠,怎會知他所想?」
她一噎,不知如何回答。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否認的話,怕得罪身後之人,點頭的話,搞得她很懂似的,又會傷害面前這位脆弱的小心靈。
對比之下,江冷星說話毫不拐彎抹角,顯得直白一點點。
「你既知曉又何必逼問她。」
他手指一直停在她後頸,指尖逐漸溫暖,言語卻無比冷漠,把掐滅的火苗又點燃了。
但其實也沒有很直白,田桃不太明白,他口中所謂的「知曉」,具體指什麼事情。
難不成如塗山堯所言,江冷星有私心,才不讓他們聊天嗎。
她還想再聽幾句時,就被打發走了,江冷星手指從她後頸離開,塞了一個小物件在她手心。
「去問問白飛鷺現在何處。」
田桃捏著手中的輕薄的符籙看了看,這好像是個通訊之物。
她想原地施法時,肩膀被拍了兩下:「去那邊。」
「哦哦。」
二人有悄悄話有意不讓偷聽,她只好拿著符籙走得遠一點,不時回頭,生怕二人打起來。
寬闊的大道上,就剩他們兩個,空氣似乎變得稀薄,話也無需遮掩了。
塗上堯從懷中摸出一張桃紅色手帕,輕輕擦拭臉頰的傷痕,眼底的笑意並未達心底。
他翹了翹唇角:「不讓我和她聯繫?」
少年冷若冰霜,臉色和身上的宗服一樣雪白,他沒有否認,亦不想承認。
塗山堯早已從他的沉默中得到答案,不開口又如何,自會問出想要的答案。
風吹過草葉,冒出一點稀碎的聲響,塗山堯每一個問句,都像在撬開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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