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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8:01:48 作者: 姑娘別哭
    「我們啊……」陳寬年笑了笑:「我們所有人都覺得欒念活該。自己的朋友自己了解。他那種人如果輕視你,肯定不會跟你一起那麼久。他工作能力強,但嘴是真不行。嘴硬,嘴臭,性格也不好,適合孤寡一輩子。」

    尚之桃噗嗤笑了:「其實不是。他人挺好的,就是嘴不好。那時我在凌美工作,他教會我很多很多。」

    「別的呢?」

    「別的,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陳寬年偷偷對譚勉說:「欒念要完蛋。人家姑娘說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欲擒故縱?」

    「不像。以我對女人的了解來看,真的。如果欒大爺還不放低姿態,這媳婦肯定是要飛了。」

    「回來再說吧。」

    場地確定後,陳寬年痛快簽了合同。然後給欒念打了電話:「兄弟這輩子就講究一個情義,該做的我都做了,我也不知道還能幫上你什麼。你媳婦,不對,你前女友真不錯。」說完掛了電話。

    都沒給欒念講話的時間。

    好與不好,欒念知道。

    他回北京後去逛了一次街,買了兩件適合極寒天氣穿的羽絨服,一件中長款一件長款,累計兩萬多。然後問了付棟地址,付棟也沒多問,直接報了尚之桃的地址,欒念寄給尚之桃。甚至沒有署名。

    尚之桃知道是他送的,想退回去。

    收到他的消息:「一點心意。穿著多遛一會兒盧克。」

    再過幾天,收到欒念給盧克買的狗零食,還有狗玩具。

    尚之桃回家裡吃飯,大翟又說起相親的事,尚之桃放下碗筷,很認真的看著大翟:「媽,是不是只有我結婚了你才會覺得我過得好?」

    「不是。」大翟搖頭:「就是覺得你老了有人能照顧你。」

    「可是這些相親的對象我都不喜歡。」尚之桃握住大翟的手:「媽,我不想相親了。每次相親坐在那裡,明碼標價,像是待售的商品。今天這個說在冰城三十出頭的姑娘還不嫁就是老姑娘了;明天那個說我的工作常年出入酒店,還要應酬,他不喜歡;也有什麼都不說的,最後問我接不接受結婚後跟婆婆一起住,不接受只能住在我那裡。」

    「我覺得我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我可能不會結婚。也可能會結婚,但那都是緣分。我想平平常常認識一個人,慢慢相處,合則聚,不合則散。您看行嗎?」

    這話說的大翟挺心酸的,點點頭:「行。不結婚也行,不結婚就多攢錢。」

    「好。」

    2020年春節過的並不容易。大家都被關在家裡大眼瞪小眼。年三十的時候外面靜悄悄的,像是都忘記了這個年。欒念這一年沒有去美國,梁醫生和欒爸爸回來了,一家三口在欒念家裡過年。

    梁醫生在廚房裡做年夜飯,欒念在一旁打下手。

    梁醫生接過他遞來的洗好的蔥,一邊切段一邊說:「我們不住在這裡啊。好多年以前你爸跟宋秋寒爸爸他們幾個人一起在城裡買了房子,我們住那邊,方便。我們不願意跟你住在一起,年紀相差大,生活習慣都不一樣。而且我們在這裡住,你也不好往家裡帶人不是?」

    「帶誰?」

    「帶誰都行。」梁醫生抬起頭看欒念,他的兒子正在剝蒜,微微垂著眼,並不開心。就問他:「跟尚之桃還有聯繫嗎?」

    「嗯。不多。」

    梁醫生有點替欒念難過。那時欒爸說欒念一定會搞砸,梁醫生是不信的。總覺得那姑娘能再等等他,等他學會表達愛。很多事長輩不好插手,總該聽從孩子自己的意願。

    他們坐在一起,梁醫生舉杯:「一家三口單獨過年好像很久沒有過了。為這清淨的一年碰杯吧。」

    欒爸爸哼了一聲:「你也知道清淨好。天天呼朋喚友,家裡沒有安靜的時候。」

    欒念在一邊看他們打嘴仗,一邊悶聲吃飯。從他記事起就沒過過這麼蕭條的年了。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欒念給尚之桃發簡訊:「新年快樂。內分泌失調好了嗎?」

    「好多了。」

    「什麼是好多了?」

    「就是……見好。」

    「你把你的方子和原來的化驗結果給我。」

    「?」

    「找人幫你看看。」

    「不用了。謝謝。」

    尚之桃婉拒了欒念。繼續調理就好了,不是大事,也不想過多牽扯。

    再過幾天,她收到消毒水、口罩,滿滿一箱子東西。主動給欒念發了一條消息:「謝謝。」

    「不客氣。」欒念回她:「你的活動公司怎麼辦?」

    「尋求其他出路。」

    不然能怎麼辦呢?大概要面臨倒閉了。

    專家都說這是持久戰,公司預算縮緊,減少員工團建次數,很多從前的業務都做不了了。公司的工資是照發的,但這麼下去尚之桃挺不了太久。

    她問張雷:「我現在做代理可以嗎?」

    「啟動資金解決了?」張雷問她。

    「嗯,很快。」

    尚之桃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有沒有這樣的勇氣了。決定是在一個深夜做下的。付棟喝多了酒給她發消息,說:「老大你別怕,無論公司什麼樣,我們都不走。沒工資也行,你別上火就行。」

    尚之桃在那個夜晚哭了一鼻子。眼看著幾年的心血就要這麼白費了,這太令人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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