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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8:01:48 作者: 姑娘別哭
    欒念嗯了一聲,眼掃過那個包,出了電梯。

    還有一天,他在活動中碰到孫雨。

    「尚之桃呢?」欒念問她。

    孫雨想了想對他說:「桃桃走了,她把電話換掉了,也沒告訴我號碼。她說她會聯繫我的。」

    「所以luke,你為什麼問我桃桃在哪兒呢?你出於什麼立場呢?」

    欒念沒有講話。

    孫雨說的很對,他沒有任何立場。任何過去的事都不留戀不追溯,她走的堅決無非就是不想再見他。

    欒念出了會場,再一次打給那個朋友:「那個人不用幫我找了,不重要了。」

    一個過客而已。

    既然她要徹底放手,那他尊重她。那天他開車上山,酒吧里很熱鬧。馬上就要過年,他又要飛去美國。

    梁醫生在電話里問他什麼時候安排和尚之桃見面,他說不用了,我們徹底結束了。

    欒念在酒吧里找個位置呆著,有人帶了一條小狗來,那小狗在酒吧里跑來跑去,十分開心。欒念想起那隻叫盧克的狗,突然悲從中來。

    那天尚之桃離開,盧克坐在門口嗚咽,看看門又看看欒念,欒念的心像被什麼切碎了一樣。他對盧克說:「沒白對你好,但你跟她走吧。」

    他開了門,盧克用頭蹭他褲腿,跑了。

    他看到盧克時不時回頭看他,那個雪夜一切都很清晰。欒念覺得所有的一切他都能接受,他只是不喜歡那幾個詞:

    骯髒的、醜陋的、令人作嘔的。

    他知道自己不會愛人、不會講話、不會看人臉色,他缺少愛人的能力,他從來不是完美的人。尚之桃給過他錯覺,那就是即便他是這樣的人,也可以被別人真心接納。這恰恰是最令人難受的部分。

    他把儲藏室里所有的狗零食都送給那隻狗的主人。

    那個人問他:「上次來好像看到有一隻薩摩,特別可愛。」

    「朋友的狗,寄養在我這。」

    「下次如果碰到可以一起玩。」

    「不會碰到了。」依誮

    那一年結束的時候,欒念給尚之桃發了一條消息:「新的一年到了,祝你一切都好。」他知道她看不到他的新年祝福了。

    後來的欒念還像從前一樣,玩命工作玩命玩,依然不好相處,所有人都對他又愛又恨,他仍舊不在乎。

    是在那一年在芬蘭看極光,突然想起那年新年的簡訊里,他對尚之桃說:明年一起看極光吧。

    他們一行人追極光追了五天,第五天晚上,當極光煙波浩渺一樣於天地間,喝多了的欒念突然很難過,他說:「極光真的很好看,我要跟我心愛的人講一講極光。」

    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過那樣的失態,醉酒的人對著一個空號喋喋不休,中間幾度哽咽。他的朋友錄下他的糗態,後來經常嘲笑他,卻從來沒有提起過,他大著舌頭說的那句:

    我知道我不配被愛。

    第112章 破繭

    尚之桃剛回冰城這一年,真的是很難的一年。

    購房的貸款來來回回要跑,還要溝通裝修的事。是在過年前的一個晚上,大翟心情好做了一桌,大翟做飯真的是一絕。尚之桃吃的虎虎生風,一邊吃一邊說:「媽,我覺得啊,我之所以不會做飯,是因為你沒把做飯的基因遺傳給我。」

    「做飯需要基因?」大翟摘掉老花鏡:「就是你不肯好好學!也不知道你在北京這幾年都怎麼吃飯?沒餓死真是奇蹟了。」

    尚之桃塞了一口飯,突然想起孫雨做的拿手貴州菜、酸辣麵,還有欒念隨便做一做也能很好吃的飯。

    「我室友做飯很好吃,孫雨,你還跟她講過話呢!」

    「哦對,孫雨和盧米都喜歡我做的小鹹菜。回頭你再給她們寄點兒。」

    尚之桃想了想:「過段時間吧?現在太忙了。」她喝了一口酸菜湯,抹掉鼻尖的汗:「媽,給你和我爸開個小飯館怎麼樣?咱也不用多大,就那五六桌,你的好手藝也別浪費了。」

    「我炒不動啊,太累。」

    「僱人啊!」

    「那倒是。我和你爸還有點積蓄,我們也來個老年創業。」尚之桃嘿嘿笑出聲:「我股票賣了開飯館還能剩好多錢呢。你和我爸要是同意,我就琢磨琢磨飯館怎麼開。」

    「我覺得行。」大翟踢了老尚那條好腿:「你覺得呢?」

    「開唄。但不用閨女出錢,咱們自己出。留著錢也帶不進棺材裡。」

    「行!」

    一家三口吃著飯就把事情定了,尚家人大概就是這樣,沒什麼大夢想,但在小事上也不糾結。尚之桃吃完飯裹上厚羽絨服出門,大翟在在她屁股後面問她:「又去哪兒啊?」

    「我看看飯店開在哪兒合適。」

    尚之桃回來這些日子每天晚上都出去走路,風雪不誤。分手這件事就像鈍刀子殺人,分的時候痛痛快快,起初那幾天也覺得自己真牛逼真厲害,說分手就分手。再過幾天,在某個尋常時刻,突然心就空了。尚之桃心空那天是在她整理寄回來的書籍的時候,翻開其中一本,看到他們在拉薩的合照。

    她像不小心觸了電,慌忙合上書扔在一邊,不敢再看。那天起,她晚上總要出去走走,如果不出門待在家裡,她就會覺得悶。

    她在冰城的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冰城冬天冷,走的時間久了,凍的鼻子耳朵都要掉了,她就買了一頂賣冰棍兒爺爺的那種帽子,帶兩個耳朵的,遮的嚴嚴實實的,挺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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