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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8:01:48 作者: 姑娘別哭
「好。」
梁醫生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好?」
「嗯。」
難得聽欒念說個好,梁醫生也不敢再多說,多說他又該改主意了:「行,那就這樣,再見。」
欒念掛了電話,酒吧服務生已經下班了,就他一個人,索性躺在沙發椅上看月亮。刮過風的天氣月亮格外明亮,欒念琢磨著,酒吧開業了,以後的空閒時間就少了。
尚之桃電話進來的時候,他的酒有那麼一點上頭了,接起電話卻不講話。
尚之桃以為自己打錯了,將手機移遠看了眼,是他:「我在你家裡,但你家裡沒人。你為什麼不講話?你喝酒了嗎?我給你煮點麵條嗎?」
「不用,我晚上不回去。」
「哦。」
尚之桃掛斷電話,看到欒念的小紅旗正在缸里游。魚比狗好照顧,不用天天遛。主人可以隨便在外面過夜。她坐在他客廳等了會兒,欒念真的沒有回來。是到了半夜,尚之桃聽到盧克的叫聲,和衣下了樓,看到盧克在欒念周圍跑,它有一段時間沒見到欒念,好像有點興奮。
欒念拍拍盧克,講話有一點鼻音:「你怎麼來了?」
盧克坐在地上,嚶了聲。欒念蹲下去摸它的頭,盧克就勢將狗頭搭在他膝蓋上,跟它的主人一樣會討好人。
「外面起風了。」尚之桃跑到窗前看:「你怎麼沒從地下車庫上來?」
欒念坐下跟盧克玩,像是沒聽到尚之桃講話。
欒念知道自己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人,按說他長在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里,從小養尊處優,性格應該很陽光才對,但他偏不是。用梁醫生的話說,欒念長到七八歲的時候像個小大人,整天皺著眉頭,很難有真心喜歡的東西,也很難取悅,就這麼個孩子的性格,不像梁醫生,也不像欒爸爸,倒像是抱養來的。
這就罷了,欒念到十幾歲的時候喜歡的東西都挺嚇人,喜歡武器、搏擊、射擊,那時梁醫生每天睡不著覺,擔心他一不小心就走上反人類反社會的道路。
就是這麼一個人,沒有陽光的性格,也沒有什麼共情能力,身體裡柔軟的部分太少了。
欒念知道這些,這麼多年他在刻意練習,卻還是會在真正不開心的時候特別尖銳,幾乎不能討好。
看到尚之桃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就很不耐煩,對盧克說:「你對你主子說,別看我。」
連話都不肯直接對尚之桃說。
尚之桃覺得欒念今天有點奇怪,又說不出哪裡怪。他好像喝了酒,又吹到了風,臉有一點紅。尚之桃手探上去,欒念頭後仰,皺著眉對她說:「有話就說,別動手。」
……「你好像生病了。」
「關你屁事。」
欒念上樓,尚之桃跟在他身後,盧克跟在尚之桃身後。欒念走到主臥,擋住了門,張口奚落尚之桃:「不好意思,今天伺候不了你了,自己解決吧。」
「什麼意思?」
「你來我這不是為了解決生理需要嗎?今天解決不了了。」
「哦。那好吧。」
尚之桃也有那麼一點生氣,帶著盧克回到客房,關了燈躺在床上。她好像沒真正跟欒念吵過架,她也是會有脾氣的年輕姑娘,惹急了也會跟人干架。但是從沒在欒念面前真正爆發過,為什麼呢?她總結過,大概是不敢。她沒有在他面前發脾氣的底氣,她得自我規勸。耳朵就那麼支起來聽欒念的動靜。
欒念在沖澡,欒念下樓了。欒念為什麼還不來找我?罷了,欒念從來都不會低頭。尚之桃頹敗的坐起身,就那麼坐了一會兒,嘆了口氣,終於下了床。
看到欒念拿出醫藥箱在翻藥。尚之桃走上前去探他額頭,欒念又偏過頭躲開。她突然不生氣了,她跟一個生病的人計較什麼。就是這麼懂得自我寬慰。
眼疾手快在醫藥箱下翻出退燒藥:「是不是要找這個啊。」
欒念伸手去拿,尚之桃將那藥藏在身後,他去搶,臉頰貼著她的,尚之桃迅速踮起腳親在他下巴上,一下又一下,像小雞啄米。是在哄欒念,眼神亮亮的,怯怯的,溫柔的。嘴唇熱熱的,軟軟的,聽話的。
欒念垂首看她的謙卑姿態,心被什麼扎了一樣。
「今天不睡覺。」欒念終於肯好好跟尚之桃講話了,呼吸滾燙,真的生病了。
「嗯,不睡覺。」
尚之桃跑去為他倒水,看他吃藥,然後拉住他的手:「所以你今天應酬了嗎?」
「嗯,今天酒吧招待客人。」
「不是說第一杯酒要調給我喝?」
欒念聽到這句哼了聲,又不理她,轉身上樓,尚之桃跟在他身後:「你說話不算話哦!第一杯酒說好給我喝的,我還沒嘗什麼味道呢!」
我倒是想請你喝第一杯酒,你不是在跟你的男室友逛街嗎?兩個人,牽著狗,像一對小夫妻。欒念承認自己因為這個生氣,那杯酒餵狗也不給她喝!可這話他講不出口,有他媽什麼可講的,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能有牽扯不清的異性朋友。只要我想,只要我願意,我隨時能有。
可尚之桃鬧騰,見欒念不講話,又繼續抱怨:「哼,說話不算話。」
欒念扯過她將她固在懷裡,舌尖撬開她的唇和牙齒,糾纏她的,過了很久惡狠狠問她:「第一杯酒,嘗到了嗎?」
尚之桃紅著臉,舌尖舔了舔唇,搖搖頭:「沒嘗透徹。」又踮起腳,咬住他嘴唇。是在敦煌的時候,他手心貼在她小腿上,隔著布料仍能令她心慌不已。就那麼惦記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