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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3 17:43:35 作者: 檐上風
    不等他搞清楚,他怎麼變成了女人,從門外走近了一個五大三粗、留著大鬍子的兇惡男人。

    只聽他一進門就囔囔著:「媽的,你這個臭婆娘,都這個點了還不起來煮飯,想餓死我嗎?」

    松源道人修煉多年,已經少有人敢對他這麼大呼小叫了,下意識運氣想把那男人甩飛,卻發現自己不僅變了個性別,還修為全無!

    在松源怔愣的時候,他現在的「丈夫」因為松源遲遲沒有回應他,直接衝上來給了他一個大比斗。

    松源被打得腦袋嗡嗡,那男人卻依然不願意放過他,毫不手軟地對他拳腳交加,嘴裡還罵罵咧咧,罵她不懂事、罵她不聽話。

    作為刀山血海歷練過來的修士,松源不怕痛不怕死,但他也不想被一個凡人活生生打死,於是他在嘗到嘴裡的腥味後,忍痛求饒,答應馬上去做早餐。

    或許是看在他求錯態度良好的份上,那男人終於放過了松源,讓他去做早餐。

    松源以為自己死裡逃生,但對於松源來說,這其實僅僅是個開始。

    作為一個「妻子」,松源需要洗衣做飯帶孩子,無論他做得好不好,他都隨時有可能迎來「丈夫」的虐打。

    一直等到了晚上,那男人一邊打她還一邊撕扯她的衣服、揉捏她的胸.部時,松源終於忍不下去了。

    掙扎之時,他忽然摸到一把剪刀,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把剪刀捅進了男人的心口。

    眼見著男人斷氣,松源還以為自己逃過一劫。

    怎料在男人徹底斷氣的那一刻,他又眼前一黑,醒來後出現在了另一個陌生的地方。

    松源第一時間摸了摸自己的下半身,掂量到那二兩肉以後,他才有閒心觀察他現在所在的地方。

    乾淨的環境、一排排間隔一樣的辦公桌——他現在在一個公司里。

    鑑於現在沒什麼危險,松源便打算先蟄伏下來,伺機而動,老老實實地在這公司當起了職員。

    松源已經肯定自己進入了什麼幻境裡。

    在這幻境之中,他明明對手上的工作一竅不通,處理起來這些工作卻得心應手。

    得益於這份「得心應手」,松源一開始還可以一邊工作,一邊琢磨研究這個秘境。

    可隨著時間推移,松源手頭上的工作積累地越來越多。

    雖然他處理業務的實力不錯,但耐不住這家公司把一個人當做三個用。

    松源面對如山的工作,不得不全心投入到工作之中,一直到晚上十一點才能下班回家。

    松源在日復一日的勞累工作中,逐漸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徹底成為了一名996小職員。

    一個月後,松源終於拿到了自己的薪水。

    可一看工資條,扣去五險一金和稅收,他實際只拿到了兩千多的工資。

    而再看他的老闆,聽說這兩天好像又買了一輛遊輪。

    松源雖然有些失憶,本性卻沒變,看著那春風得意的老闆,他倒沒有又把人捅了。

    他只是一怒之下辭職,準備自己當老闆。

    松源想著很簡單,覺得自己對這個行業很了解,應該能做出一番成績。

    一開始,憑藉自己的實力,松源確實順風順水,不僅成功開了一家小公司還接到了不少單子。

    可很快,行業里突然無人敢與松源合作,松源一調查發現竟然是自己的前公司插手其中。

    松源去質問他前老闆,他前老闆卻用看螻蟻的眼神看著他,言說:「既然你敢搶我的生意,便要做好覺悟。」

    什麼叫「搶」?

    松源覺得他這個前老闆無理取鬧,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為何,有些難以開口。

    松源只得灰溜溜地回去了,不得不接受公司的破產。

    破產以後,松源只能流落在外。

    在他流落之後,松源又一次看到了他前老闆,卻看到他前老闆又換了一輛新跑車。

    心念一動,松源偷偷跟了上去,在酒店停車場剪斷了那跑車的剎車。

    豪華跑車與一輛大卡車相撞之時,松源又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後,他成了一名學生……

    松源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輪迴,甚至數次回到了過去的修真界成為了一名凡人。

    一直到第九十九次輪迴後,松源終於沒有再進入新的幻境,而是進入了傳說中的地府。

    松源走在小路上,周邊都是彼岸花。

    花田裡出現了很多松源熟悉的怨靈,那些都是他在輪迴幻境中殺掉的人。

    松源覺得這些人死有餘辜,可這些人卻不以為然。

    「臭婆娘!我是你男人,你敢殺我?」

    「天道不公!為什麼說我為富不仁?那些錢明明都是我自己賺來的,你們這些人,有一個是一個,都是吸血蟲!」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

    聽著這些人毫不悔改的言論,松源覺得有一團怒火憋在心中。

    「因果循環,一報還一報,你們又憑什麼覺得「天道不公」?!憑什麼要我償命!!!」

    松源一聲怒吼,餘音未落時,不等花田裡的有什麼反應,他便忽然怔住了……

    是啊,因果循環,何言「天道不公」?

    他對著緣緣口口聲聲說著「不公」,竟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真正的不公。

    作為受益的那方,當面對公平的報應時,他倒反而覺得「不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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