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

    洛遙靠在欄杆上俯瞰遠處的高樓大廈和流淌的江水，見方霖山走至旁邊時往左邊跨了一小步確保二人之間的距離保持在一米開外。

    「你想說些什麼？」洛遙轉頭看向對方開口問道。

    方霖山也不知從何說起便詢問了一些自己不理解的事情經過，他這幾個月來一直反思自己陷入悔恨之中。

    「你和季知宴這麼認識的？」

    「因為他是我前夫我就去找他了，如果你是問相識相愛的經過那我記不得了。」

    在聽到前夫這個字眼後方霖山無奈輕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鬱結和煩悶。

    「要是我說你和他並無交集你信嗎？」

    洛遙自然是不信，如果他和季知宴一開始就不認識那他前幾日一直去公司樓底下蹲人竟然沒有被保安叉出門外。

    今日的方霖山看著倒是比前幾日見面的情形看著冷靜淡然了很多，洛遙和人站在一起時那種厭煩的心理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靜靜地聽著對方提問，二人就這麼一問一答。

    「為什麼偏偏記住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唯獨沒有記得我？」

    洛遙在大腦里找了一圈根本不存在他和方霖山之間的記憶，這令他陷入了短暫的迷茫中。

    「我來夜城前出了一場車禍，在此之前的我全不記得了。」

    「你是以前認識我嗎，我們是什麼關係？」

    洛遙疑惑問道。

    方霖山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從何訴說，只好打開手機相冊輸入密碼打開了一張私密照片，他將手機移至洛遙面前。

    洛遙瞄了眼照片。

    照片上是他和方霖山一同站在假石前的合照，假石上刻著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二人看起來和現在沒啥區別，似乎就拍攝於兩三年前。

    「我們之前是情侶。」

    「不信。」洛遙脫口而出道。

    這張照片他看著此時心裡一點觸動都沒有，雖然像這種東西方霖山沒必要造假來騙自己，但是洛遙還是寧願相信自己目前所經歷的所看到的。

    「好吧你以後會想起來的。」

    「我們是你大學畢業那一年在一起的，再次之前我和你認識了四年。」

    洛遙聽完方霖山這句話後一直盯著方霖山看，他真的相信不了他和方霖山在一起過。

    那如果是這樣他從一開始就認錯人了，那他現在所經歷的一切全是錯的，季知宴也根本不是他那個前夫。

    洛遙越聽越迷茫，而方霖山還在滔滔不絕訴說著之前的點點滴滴，這些他不知道的回憶在他人之口一一展開。

    聽到後面他感覺腦子嗡嗡的似乎出現了耳鳴的聲音，眼看著方霖山一直在說可他卻一句話都聽不清。

    「要是你以後想起來了，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選擇我。」

    方霖山望著洛遙真誠的說道。

    本以為說了這麼多發自肺腑的話對方能想起點什麼卻不料洛遙在聽到這句話後連連後退了幾步小幅度地搖頭嘴上喃喃道了好幾聲我不信。

    緊接著便小跑離開了天台。

    空寂的天台上又只留下了方霖山一人，就如同當年一樣，本該屬於他的人最終鬆開了他的手轉身離開了。

    洛遙下了電梯後地鐵和公交一個都不想趕直接選擇多花幾十塊錢發車回家。

    他現在腦子很混亂，總覺得這個世界也光怪陸離起來，心砰砰跳個不停久久不能平復，身心疲憊到整個人能立刻昏睡過去。

    趁著到家後洛遙一頭扎進了主臥，抱著季知宴的一件風衣躺在床上後嗅著衣服上的香味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知何時他竟然睡著了。

    洛遙做了個夢。

    夢中有方霖山有方述澤，有一堆能看清面容卻素不相識的人，唯獨沒有季知宴。

    場景一直在變換，先是在遇春閣那晚又重現，方述澤一直壓制著他，痛覺和害怕的身心雙重感覺不斷席捲而來。

    然後又回到了天台上和方霖山交談那一幕。

    方霖山告訴他以前他們相愛過，只不過他忘了，正要幫他回想起來時洛遙直接被嚇醒了。

    此時房間因為沒有開燈昏暗一片，他後背冷汗津津內心還沉浸在這個過於真實的夢境中，洛遙迅速開了燈後坐在床上喘著氣平復著心情。

    正好這個時間外面傳來了車輛行駛的聲音，洛遙聽見是季知宴回來了，鞋都來不及穿直接就往樓下跑。

    智能家具設備在感應到有人下樓時自動亮起了燈光，洛遙在見到正好進門的季知宴時心中委屈的情感瞬間控制不住。

    季知宴將撲過來的人抱了個滿懷，在看到對方光著腳就這麼踩在冰冷的地面正欲責問但見人乖乖貼著自己便一句語氣重的話都道不出。

    他將人打橫抱起走到了沙發上，脫了西裝外套後又替人拿了一雙保暖的棉鞋。

    見洛遙悶悶不樂地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模樣季知宴就在旁坐下，剛想揉揉對方腦袋詢問緣由，就又被人牢牢抱住。

    洛遙握住季知宴的一條胳膊放在自己腰上，自己則雙手摟住對方脖頸將臉貼在季知宴的左臉下頜的地方，只有這樣緊緊的抱著對方才讓他有一絲真實感。

    「怎麼這麼黏人。」

    季知宴用手插進懷中人的髮絲中輕柔地揉了揉對方的腦袋，用唇碰了碰發梢。

    洛遙本來是能忍住不哭的，可這個懷抱真的很有安全感就沒忍住哽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