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Sun先生突然止住笑，目光複雜，「別過來，別靠近我。」

    Star停步，「好，只要你不再傷心。我們先離開這裡，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Sun先生目光清冷地盯著他的眼睛，「你說Moon介入街頭警匪槍戰時被誤傷而死。當年，我信了，所以沒找任何人報仇。即使當時的Moon懷著五個月的身孕，但她過剩的正義感讓我相信她會不顧自己的安危介入進去。」

    Star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應對的小心翼翼，「她的性子就是這樣。這裡不安全，我們離開這裡，換個地方說話。」

    Sun先生並不理會對面人的建議，自己說自己的，「你說Moon生前似乎接了一個案子，你查了一下，說是關於R國某個秘密軍事基地可能抓了大批量的孤兒在做什麼試驗。你讓我去查一查。」

    Star觀察著四周，「是，是我說的。因為Moon死後你一蹶不振，整日恍恍惚惚的，我給了你半年的恢復時間，可你用了一年半的時間也走不出Moon離開的傷痛。我擔心你，我怕你想不開。於是找了這麼一個藉口，只想找點事情給你做，讓你振作起來。」

    Sun先生說，「我去了，在那裡當了半年的教官，回去後我告訴你，我在那裡找到了一個有趣的女孩子，準備收她為徒，讓她接下我的位子。至於另兩個人，我要慢慢物色。」

    Star，「是，你說過。」

    Sun先生又說，「所以，你參與了爆炸案，你要把我看中的弟子除掉，順便絕了我在那裡物色另兩名弟子的想法。」

    「你能不能理智地看待發生過的事情？我沒有這麼做的理由。」Star心裡一涼，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Sun先生非常平靜地陳述道：「有，你有這麼做的理由。你不允許我過早地培養接班人，不允許我過早地奪了你的代號。你擔心我培養出新人後立刻交了棒子，你擔心接棒子的新人會重新查Moon的死因。所以，你暗中協助某個組織，促成了爆炸案，讓整個基地變成一片廢墟。」

    「我看你是真的瘋了。算了，有什麼話離開這裡再說，跟我走。」Star的內心很不平靜，因為對過去的一些事情變得沒有把握。前頭有槍聲起，他不確定雅先生是不是死了，更不確定第三代的Star、Moon是否真如葉梅所說般與Sun是同一個人。總之，這裡不安全，必須快點離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

    Sun先生自然不會跟他走，後退幾步，與他拉開一定的距離，「我說過，今天我們要做個了斷，把該說的說清楚，該做的都做完。繼續上邊的，爆炸案發生後，你沒有找到我的屍體，你擔心我沒死，擔心我發現了什麼會找你算帳，所以你詐死藏起來，並暗地裡留意著一切有關【Star、Moon、Sun】的消息。在Z市遇到你，我很意外。這兩年的相處，我有我的打算，你有你的目的。」

    「有話我們離開這裡再說。」Star不厭其煩地提到離開。

    Sun先生拒絕，「不需要，我們就在這裡說完。你跟著我，是為了確定第三代的日月星組成員的身份，日是不是當年我欣賞的女孩子，爆炸案中有沒有除我以外的其他生還者。而我允許你跟著我，只為查出爆炸案的主謀。」

    「果然，重逢後你一直在懷疑我。」

    Sun先生淡淡一笑，「是，我在懷疑你。」

    「你查到了什麼？」

    Sun先生從脖子上摘下項鍊，紅色的圓形項墜在空中左右晃動，「你害了我的妻子Moon，你我之間的恩怨由我們自己來了斷。爆炸案的主謀還活著，我決定交給日月星組來處決這個罪人。這場綁架案的主謀，我決定交給我唯一的女弟子處置。」

    Star的目光沉了沉，「一個是位高權重的它國要員，一個是背後的勢力盤根錯節無法撼動的聰明人，你要指望只會耍小聰明的女弟子去背負這些，你不覺得很可笑嗎？」他這話是承認了那場慘烈的爆炸的確與他有關，同時也承認，背後確實有一個勢力強大的主謀。

    Sun先生自信地晃了晃手中的項鍊，「錯了，你和袁松都錯了。葉梅的確是我的弟子，我唯一的女弟子，卻不是日月星的任何一個，她只是煙霧彈，用來迷惑你們，誤導你們，從而給真正的日月星爭取時間，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調查、安排，並全面部署。首先，他們要專心對付袁松一個，接著，懲處製造爆炸案的元兇及其黨羽。而這邊，有葉梅背後的東方家負責，我不需要擔心。最後的贏家，一定是我引以為傲的愛徒們。」

    「果然，無論我如何努力，無論我付出多少，你都不會回應我的感情。」Star無力地說。

    Sun先生說，「即便我是同性戀，也不會看上我的殺妻仇人，更何況我不是。前兩天我得到確切證據的時候，當我確定殺害Moon的兇手是你的時候，我就很想問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了Moon？」他們三個是孤兒，被師傅收養後一起訓練，一起長大，一起出任務。他和Moon因愛結婚，他們將Star視為兄長，沒想到，最後卻得到那樣一個結局。

    Star悲哀地笑，「因為我愛你，你只能是我的，沒有了Moon，你的眼中剩下的只有我，再也不會有別人。當你眼中只有Moon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妒忌嗎？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懂我的痛苦。」

    Sun先生怔了怔，「不為財，不為權，不為名利，只為這？」

    「對，不為財，不為權，不為名利，只為了得到你，只為你眼中只有我。」只是，一步錯，步步錯，費盡了心機，用盡了手段，得到的結果卻與最初想要的結果越來越遠，遠得，看不到希望，看不到盡頭。剩下的，唯有失去的不安和無法回頭的痛苦煎熬。可是，他對Sun的執念，依然放不下。愛與不愛已經不重要，只剩一個執念。

    他們看著彼此，當一切說開後，除了發怔，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Sun先生站的筆直，看著面前的人，卻想到了逝去的人。他原本的相貌偏於女性的柔美，臉上總帶著溫和的笑，再加上喜歡留長髮，整個人很有藝術家的氣質。這樣的他，年輕的時候很招女孩子喜歡，但Moon例外，Moon總說他不男不女的，沒個男人樣。於是他剪短了頭髮，收起了溫和的笑容，扮酷扮冷。

    Moon高興了一段時間，有天卻揪著他的耳朵命令他，讓他再留長髮，高興的時候笑，不高興的時候可以冷著臉不理人。他說好，於是又留起了頭髮，在外人面前冷冷的，在她和Star面前做個最真實的自己。他和她的愛情是多年培養起來的細水長流式的感情，就那樣從年少的歲月流到了而立之年。

    他和她沒有過正經的約會，因為他們走到哪裡都是三個人。他三十一，她二十七，她說想要個孩子，於是他和她結婚，Star說為他們高興，晚飯喝得酩酊大醉。婚後的日子變得安穩，他會陪著她逛街，陪著她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寵著她，愛著她，兩個人每天如膠似漆地珍惜難得的幸福。

    當時的Star每每見到他們夫妻膩在一起，總會說一句受不了你們的白痴樣，然後出去，幾天不見人影。他和她總會打趣Star，勸Star趕緊找個對眼的姑娘戀愛、結婚，這樣就沒時間眼紅他們的恩愛了。

    後來，她死了，帶著腹中僅五個月的孩子。他想著她的音容笑貌，想著他們這些年走過的路，吃過的苦，婚後四五年的短暫幸福……他整夜整夜睡不著，就怕一覺醒來忘了有關她的一切。有很長一段時間，Star守著他，怕他隨她而去。也是那時候，Star表現出了對他的非比尋常。

    Star幾次的明示暗示，他都選擇忽略，因為Star是他僅存的親人，是他的兄長，永遠不會成為他的愛人。他的愛人只有一個，那就是Moon。之後發生了那麼多事，他振作，他差點被炸死，他整整用了兩年的時間修養身體，整容成另一副模樣，只為調查爆炸案的真相，調查三個弟子是否逃過了劫難。

    多年蟄伏後復出，他開始著手調查，意外地與Star重逢。沒想到，一個真相又牽出另一個真相。他想，當年還是他們不夠細心，居然不知道Star對他存了那樣的念想。若是他能早點覺察到，她不會死，Star不會犯錯，Star依然會是他們的好兄長。

    突然，有人闖入了Sun先生與Star之間織就的安靜世界，來的不止一人，是對峙的兩方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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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後天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