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霍看了一下時間，兩分鐘了，武尚笑出去兩分鐘了，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時候她已經穿戴整齊，拿了放在床頭柜上的對講機聯繫監控室，得到了一個沒有任何異常的回答。她很不放心，囑咐監控室的睜大眼睛看仔細了，還有，十秒後把客廳的燈打開。交待完，她捏緊自己的武器，邊數著一二三，邊開門出去，身體緊貼著牆，警戒地慢慢往前移動。眼睛緊盯昏暗的客廳方向。當數到九秒的時候，她半眯起眼睛，十秒時間一到，客廳燈光大亮，她仔細檢查，客廳里沒人。

    她屏住呼吸，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輕輕的「喀」一聲，她的人立刻動了，衝到餐廳門口，卻沒有冒進，而是挨著門的位置緊貼著牆蹲下來繼續留心異常的聲音。

    等了又等，餐廳的燈突然被人打開。然後傳出這樣的對話。

    「沒有下次了。」無比熟悉的男音。

    「這話是我要說的。」武尚笑。

    霍鬱悶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卻沒有動。

    「還不進來？」

    霍向攝像頭的方向比了個安全的手勢，站起來走進餐廳，看到雅先生坐在椅子裡，武尚笑雙手背在身後坐在地上。

    霍站定，低下頭，「先生。」

    雅先生把玩著一把手槍，「你們倆個該努力了，總在原地踏步一點長進都沒有。」

    霍：「是。」

    武尚笑：「喂，原地踏步的是你，不是我們。」

    啪，武尚笑頭上被蓋了一個大鍋貼。

    武尚笑，「哇，輕點兒，你想把唯一的兒子打傻嗎？我可告訴你，你已經老的生不動了，我要是傻了，別指望有人給你養老送終。」

    雅先生不怒反笑，「臭小子，你傻了沒關係，你傻掉之前記得讓你媳婦生個一兒半女的出來。」

    低頭不語的霍臉紅了。

    武尚笑：「哼，我們就不生，就不如你的意。」

    雅先生抬腳要踢。

    武尚笑才不怕，「喂，喂，有你這麼當媽的嗎？當著兒媳婦的面對毫無反抗之力的兒子拳打腳踢的。」

    雅先生收回腳，「哼，我已經有子默了，你們生不生都無所謂。」

    「你們一家三口真有雅興，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裡閒話家常。」東方卓穿著睡衣走了進來。

    雅先生把槍扔給霍，站了起來，「去睡了，一點都不好玩兒。」

    武尚笑咬牙，「沒人求你來玩兒。」

    雅先生不以為意，和東方卓走了。霍這才敢給丈夫解綁住雙手的繩子。

    到了二樓，看到葉梅抱著寶寶站在門外，雅先生迎上前伸出手，「小傢伙還沒睡？」

    葉梅把寶寶遞給雅先生，「是啊！今晚有點反常，醒了就不肯睡了。」

    寶寶直直地盯著雅先生臉上的面具，肉乎乎的小手一抓一松的，非常可愛，這惹得雅先生輕笑出聲，「呵呵……子默喜歡面具嗎？要不要帶帶看。」

    東方卓這個當爸的不樂意了，「不要欺負我兒子。」

    雅先生：「喜歡都來不及，怎麼會欺負？」

    東方卓哼了一聲，搶回兒子，護在懷裡，「你會喜歡，還不是惦記著以後可以欺負。」

    雅先生對上葉梅不解的目光，優雅地轉身，「小氣，喜歡都不讓。」

    葉梅一直看到雅先生進了最靠左邊的那間大臥室，這才收回目光，「你們剛才在猜什麼啞謎？」

    東方卓示意進去再談，葉梅便跟在他後頭，夫妻兩人帶著寶寶回到床上。超大的雙人床上擺了為寶寶特意準備的搖籃，葉梅把還沒有睡意的寶寶放進搖籃內，把小被子蓋好，親了親寶寶肉乎乎的小臉蛋兒，在東方卓身邊躺了下來。

    早晨起床，東方卓去敲雅先生的門，裡邊沒人應聲，東方卓進去看了一下，人果然已經走了。他們這個姑姑，心血來潮地想要獨來獨往的時候，像一陣風，誰也跟不住，昨晚蘇先生都沒跟著，他就明白了。

    他準備出去時，碰上找過來的武尚笑，「你來晚了。」

    武尚笑磨牙，「果然跑了。」

    「跑？」他給予一個你確定的眼神。

    「喂，大哥，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我用什麼眼神看你了？」

    「咳，我承認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但這也不代表一年後我還打不過他。」

    東方卓拍拍他的肩，「想法很不錯，繼續努力了表弟。」說罷，走向抱著孩子等著他的葉梅身邊，攬著她的腰，兩人一起下樓用早餐去了。

    葉梅今天的事很多。吃過飯要跟著東方卓去看望染上風寒的奶奶；十點半的時候要上網去光顧兩個老朋友的電腦；午飯要和爺爺奶奶一起吃；十二點半帶著寶寶午睡；下午兩點帶上德克士外賣的炸雞腿和漢堡回去給小茶解嘴饞；下午兩點半，鍾凱來訪，她要暫代萌兒一個小時，好讓小茶和鍾凱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等他們談話結束，她依情況決定是要把鍾凱打出去，還是讓鍾凱帶著小茶母女回M城去。

    所以，到了下午兩點半，鍾凱和小茶關上房門開始談話。葉梅坐在二樓的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看顧兩個小傢伙。萌兒正在睡覺，只有她家的寶寶睜著烏溜溜的黑葡萄一般的雙眼躺在嬰兒車裡豎起耳朵聽電視的動靜。

    葉梅摸了摸萌兒的額頭，感覺有點潮，估計是小茶把小被子蓋的太過往上了，讓萌兒覺得熱了。她動手把小被子往下拉了一點，又伸到她的小屁屁下邊摸了摸，乾的，沒尿。她再看自家寶寶，非常老實地躺著，肯定也沒問題，要是尿了、拉了的，寶寶才不會這麼安靜老實地呆著。

    保母端了水果和剛剛烘烤出的餅乾送過來，並詢問是否把兩個孩子抱走，葉梅說不用，讓保母下去了。

    電視上有人唱歌了，很是難聽，葉梅正考慮著要不要換台的時候，寶寶不幹了，小腿踢的特別有力，小被子都被踢開了一些。她詫異不已，手拿搖控器換了台，恰好碰上廣告時間。寶寶安靜下來了，不踢腿了。

    她覺得很不可思議，懷疑只是碰巧，這么小的寶寶，他能知道什麼叫五音不全，根本就不可能嘛！她懷著這種想法，把台調了回去，那破鑼嗓子的狼吼居然還在進行中，真是服了。她眼睛瞄向寶寶，看清寶寶那有力的踢蹬，寶寶咧嘴準備開哭的架勢，她驚得眼睛睜老大，趕緊再次把這台換走。

    再看，寶寶嘴不咧了，腿不踢了，反倒打了個小小的、可愛之極的哈欠。

    她老半天才緩過神，抓過座機，想也不想往東方卓手機上打了過去。

    東方卓看到是家裡的號，以為是管家，因為葉梅一直以來只用手機打，從來沒用過家裡的座機找他。「什麼事？」

    葉梅就把剛剛發生的事邊笑邊對他講了起來。

    他跟著笑，「估計是那些高雅的胎教音樂聽得多了，耳朵被養叼了。」

    「瞎說，人家只會說嘴巴養叼了，哪有人說耳朵養叼的。」

    「意思都差不多。對了，阿庸那邊有消息嗎？」

    「還沒有。老公，阿庸不在家，把陸芸和小艾扔在巴黎我感覺不太放心，要不要派人把她們接到家裡來？」

    「這個不用擔心。阿庸都安排好了，再說巴黎那邊有阿矢和幾位叔叔在，東方龍也會照應，很安全。」

    「我知道了。不和你說，一高興都忘了你正在工作的事情，希望沒耽誤你的工作。」

    「嗯，晚飯我會準時回去吃，等我。」

    葉梅這邊掛了電話，發現寶寶已經睡著了，她關了電視，為寶寶蓋好小被子，然後笑吟吟地看著兩個孩子的睡相。

    客房的門開了，鍾凱牽著小茶的手走出來。小茶彆扭地抽回手，鍾凱再次握住，握緊，牽著小茶走到葉梅跟前，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葉梅抬頭看兩個人的臉色，小茶羞澀地低著頭，鍾凱顯得滿面春風。不用問，葉梅也已經猜到兩個人這是和好了。不過，她不會開口主動問，她等著小茶或鍾凱主動公布結果。分還是合，她都尊重小茶的決定。小茶受了委屈投靠她，她不反對，但她不會自以為是地在別人的感情事上指手畫腳。

    當然，某些重要的東西，該提醒的地方她還是會提醒的，比如前幾天她敲打鐘凱的話。不管怎麼說，在現實生活中，對女人來講結婚證是等同於得到雙方家長認可，並得到社會認可的合法的婚姻證明。可現在他們的關係算什麼，雖然兩個人有了一個女兒，可這樣不清不楚地住在一起，吵個架，小茶都硬氣不起來。在他們談話前，葉梅也有意對小茶提了一嘴，對普通人來講，那一紙證書的重要性。

    葉梅讓保母送來了茶水，卻對他們的談話內容和談話結果隻字不提。

    鍾凱這才意識到，面前這個一臉淡笑的女人很不簡單。他看了一眼小茶，看向葉梅，「東方太太，真的很感謝你這段時間對小茶和萌兒無微不至的照顧。小茶捨不得走，想再住兩天，我不反對，我決定留下來陪她，帶她出去玩兒幾天，不知道東方太太肯不肯讓我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