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半個小時，時間分毫不差，小妖回來了，他的目標依然是在廚房洗碗的Moon。

    葉梅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次絕對沒有嗆到之類的危險，所以賴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不肯離去。

    東方卓看她不肯回房間，所以也留了下來。

    至於武尚笑和霍，為避免晚上做惡夢，揮手道再見，躲回自己的房間。

    小妖像受氣的小媳婦，低著頭，兩根食指親親愛愛的互相「親」來「親」去，聲音透著哀怨，「Moon哥哥，人家，人家還沒吃飯，人家肚子好餓。」

    Moon彎腰，從琉璃台下拎出一個方便袋放到琉璃台上，用他特有的低沉悅耳的聲音說道：「我沒有弟弟。吃吧。」

    小妖嘟了嘟嘴，「人家是妹妹，不是弟弟。」他申明。

    Moon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沒有說話。

    小妖見他不吱聲了，沒話找話，「那個袋子裡的是什麼？」

    Moon一邊繼續手裡的工作，一邊回道：「吃吧，便宜你了，本來是要拿去餵野貓的。」

    葉梅撲哧一聲笑出來，剛才她就覺得奇怪，Moon在收碗筷的時候把盤底的剩菜都裝進了這個方便袋裡，原來是要拿去餵野貓啊！準備餵野貓的食物要讓給小妖，太好玩兒了。

    小妖怒了，轉過頭怒視著葉梅，淚珠兒在眼眶內直打轉，「你……你們……我不是野貓，你們欺負我。」

    實在是太搞笑了，葉梅笑倒進東方卓懷裡，「呵呵……他，呵呵……」

    東方卓摟著笑聲不止的她，嘴角彎起一個弧度，「有那麼好笑嗎？把你笑成這樣。」

    葉梅點頭作答，因為她笑得正起勁兒，沒空說話。

    整理工作完成的Moon嘴角帶著淡笑，解下圍裙放起，拿上外套穿上，走過去時順手拎上裝剩菜的方便袋兒，繞過一臉哀怨的小妖，向從東方卓懷裡抬起頭的葉梅點了一下頭，道了聲晚安，步態從容地離去。

    東方卓的目光沉了沉，在葉梅目送Moon的背影時，他向站在原地沒動並一臉哀怨相的小妖打了一個跟上的手勢。

    小妖收到指示，跺了跺腳，腰一擰，小跑步追了過去，「哎呦，Moon哥哥，你幹嘛不等人家麼，你要陪人家吃晚飯啦，人家好餓好餓……」

    剛止住笑聲的葉梅再次笑翻在東方卓懷裡，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呵呵……老，老公，呵呵……你從哪裡……找的這麼，呵呵……這麼有才的人？」

    東方卓牽起嘴角，一邊替她拍背順氣，一邊解釋說：「這個問題，應該問雅先生。」安全組的成員，基本都是雅先生一眼挑中，然後詳細調查過身家背景後編入學員中，並一手訓練出來，最後通過幾項測試將合格者編入安全組。訓練結束，即便是被雅先生淘汰的學員都有很好的出路，因為有許多軍方或保全公司的人會把他們高價收到麾下。

    就說這個小妖，別看他總愛亂來，可亂來的過程中，他正不動聲色地觀察對手並進行情報收集的工作。對手的性格、無意中的小動作小習慣、步態舉止、眼神、語言……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可分析的、可得到重要情報的東西。

    又笑了一陣兒，葉梅累得呼了一口氣，「小妖還真是一個活寶兒。」

    東方卓扶著她站起來，「別理他，我們回房間。」

    她想起爺爺的話，好奇地追問，「霍說小妖沒有女朋友，爺爺卻說小妖有個交往三年的女朋友，這是真的嗎？」

    「回房間再告訴你。」

    她點了點頭。臥室門一關，她迫不及待地等著聽他講。

    他卻不急，先是送她上床，再打開電視，找好了新聞台，這才回到她身邊，枕著她的腿躺了下來，「爺爺說的是真的。」

    「哦，那小妖的女朋友是什麼樣子的？你見過嗎？」愛好那麼奇怪的小妖，他的女朋友會是什麼樣子的，她真的好奇。

    他眼睛盯著電視，分神回答她的問題，「沒見過，聽說他們第一次見面就大打出手，後來見一次就打一次，打著打著就好上了，就是這樣。」

    「他們為什麼會打起來？」她邊問，邊力道適中地幫他按太陽穴。

    他舒服地閉上眼睛，「為了一個男人。」

    「什麼？男人？快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有點激動，停下手上的按摩動作，催促道。

    「還記得奶奶身邊的小九嗎？」

    她點頭，「記得。」雖然這次小九沒有跟來巴黎，但她記得小九。小九是個有點靦腆、容易害羞的小伙兒，她見過不止一次奶奶揪他耳朵的樣子，很可愛的那種。

    「大概三年半前，小妖第一次見到小九，眼睛就粘著小九不放了。小妖打扮的比現在還妖，一臉自信地上前搭訕。小九比較靦腆，以為小妖真是個姑娘，嚇得直躲。小妖窮追不捨，正碰上小九的表姐給小九送東西。小九的表姐是那種很仗義、很大而化之的女人，她看有人欺負表弟，二話不說，上來就動手。」

    「然後呢！」

    他把她的雙手按在太陽穴的位置上，等她繼續按開，這才接著講，「小妖對感興趣的男人非常有耐心，唯獨對女人沒有半分的耐心，所以兩個人當場就動手了。小九的表姐家是開武館的，底子不錯，剛開始並沒有吃虧，只是後來漸漸落了下風。這時候出了點小差子，小九不想把事態弄大，介入他們中間想讓他們休戰，只是很倒霉，躲過了他表姐的一拳，卻挨了小妖的一腳。」

    「小九是夠倒霉的，碰上了小妖。」

    「小九的表姐這下火兒了，衝上來和因為誤傷了人而愣住的小妖在地上滾作一團。然後不知怎麼的，他表姐不小心把小妖的短裙給拽下來了，手還按在了不該按的地方。小妖的真實性別曝光，小九的表姐先是呆住了，被尷尬的小妖一把推倒都沒反應過來。小妖拉好短裙要走，小九的表姐終於緩過神來，指是小妖罵變態。」

    聽得認真的葉梅撲哧一聲笑開，這個小妖，太極品了。

    「他們的梁子就這麼結下了。雖然後來小九知道了小妖同自己一樣都是安全組的人，他也並沒有因為被小妖戲弄而記仇，可小妖對表姐記仇了，表姐也對小妖記仇了。他們倆因為小九的關係碰到過幾次，碰上一次就打一次，誰勸也沒用。出乎意料的是，他們打著打著，就成男女朋友了，快三年了。」

    故事講完了，葉梅笑了一陣兒，開始打哈欠。

    他把腦袋從她腿上挪開，「困了就睡，我把這個新聞看完再關電視。」

    她答應了一聲，一邊慢吞吞地脫上衣，一邊要他辦事，「老公，幫我拿件睡衣。」

    他剛要起身去拿，新聞里正在報導說某某伯爵留下的舊宅內今天下午發生兇殺案，一人死亡，三人受傷，警方正在深入調查等等。他頓住，眼睛盯著電視畫面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葉梅注意到他的異樣，看了一眼電視，沒說什麼，笨拙地下床去取回了兩個人的睡衣。

    東方卓回神，把葉梅扶坐到床邊，替她換上睡褲，交待說要到書房打兩個電話，匆忙抓著手機走了。

    葉梅把電視的聲音調小，換到國際中文頻道邊看邊打哈欠。她原想等東方卓回來再一起睡的，只是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等她醒過來，時間已經是午夜十二點，電視關了，房間裡柔和的壁燈亮著，身邊沒有人，替他準備的睡衣摺疊整齊地放在他的枕頭上。她爬下床去方便回來，披了件外衣走出臥室，慢慢踱到書房門口，輕敲三下，一點動靜都沒有，她試著擰門，居然鎖著。

    她皺起眉頭，回了房間，抓著手機鑽進被子裡撥他的號碼。電話很快接通，有嘈雜聲傳來，「老公，你還沒忙完？」

    「你好好睡覺，我十五分鐘後回去。」

    「哦，注意安全。」

    「好，先掛了。」

    她睡不著，反正也只有十五分鐘，她決定等他，於是把電視打開，看著午夜劇場裡的電視連續劇打發時間。

    時間過去了十七分鐘後，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東方卓進來了。

    葉梅坐起來，「你回來了。」

    「嗯，別起來，小心著涼。」

    她躺回去，「你的睡衣在這裡，要不要泡個熱水澡，解乏。」

    「你別管，睡吧！我去沖個澡，身上全是煙味兒。」

    等他沖澡出來，她還沒睡，正半靠在床頭上看電視。

    「還要看嗎？」

    她轉過臉，「什麼？」

    「電視。」

    「不看了。」

    他走過去關了電視，上床，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躺下來，「怎麼起來了？」

    「起來方便，發現你不在，睡不著了。」

    「二伯家的老三出了點狀況，我去處理了一下。」他一臉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我知道你肩上的擔子重，事情也多，但也別太累了，孩子會心疼。」她輕聲軟語的勸著。

    他揉眉心的手改去摸她順滑的長髮，「你呢？你不心疼？」

    「不告訴你。」說罷，閉上眼睛，一副我睡著了模樣。

    他輕喚，「葉梅……」

    「嗯？」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冷血？」

    「不會。」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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