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約會（3）

    木馬停下來，東方卓一臉平靜地走上前，替葉梅穿上高跟鞋，說：「下來。」

    葉梅歪著頭看他，「不要，我想再坐一會兒。」

    「幼稚。」

    「對呀，我幼稚。」

    「笨蛋。」

    「對呀，我是笨蛋。」

    「你故意的？」

    「是，我故……什麼？故意什麼？」

    東方卓不跟她爭辯，直接把她抱下來，牽著她的手往前走，「走吧，帶你去個好地方。」

    幾分鐘後，當看到眼前的遊樂設施，葉梅很不爭氣地往後退，「你去玩兒，我在這裡等你。」

    東方卓揚了揚手中的兩張雲霄飛車的票，「不行，買都買了，不能浪費。」

    「我不要。再說，你才不會心疼這點小錢。」

    「遊樂園是你選的。」

    「是。可是，我不喜歡玩兒這個。」

    「自己上去，我抱你上去，二選一。」他當然不是心疼這點錢，而是……

    葉梅瞄一眼正處於停止狀態的雲霄飛車，再瞄一眼東方卓，「我可不可以選三？」

    「三？」

    「我做晚飯給你吃。」

    搖頭。

    「我幫你洗衣服。」

    搖頭。

    她咬唇苦想，不一會兒眼睛一亮，「東方卓，你不能忘恩負義。你生病的時候還是我照顧的，我都沒找你討人情，你還逼著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你是不是男人？」

    東方卓的臉瞬間變得烏雲密布起來，手裡的票揉成一團，磨牙問：「你說什麼？有膽你再說一遍。」

    「你，你，你，怎麼了？我哪裡說錯話了？你別這樣看著我。」她害怕地邊說邊往後一小步一小步地退著。她心裡暗暗嘀咕，這人怎麼說變就變，剛才還好好的，一下就變成要吃人的模樣，善變的男人！

    東方卓冷冷地盯著她，「別再退了，摔倒沒人管你。」

    她異常聽話地停下來，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東方卓的表情慢慢緩和了下來，聲音低低地說：「我是不是男人，你很快就會知道，不用急。」

    她沒有聽清，「你，有說什麼嗎？」

    「雲霄飛車不坐了，去下一個地方。」他頓了頓，警告意味十足地補充道：「不許再有意見。」

    他怎麼這麼難伺候，葉梅不滿地在心裡嘀咕。不過，看在他陪著她玩兒過一次旋轉木馬的份兒上，她忍他。

    只是，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黑？葉梅不安地緊緊挽住東方卓的胳膊，四處尋找光源。突然，耳邊恐怖的音樂聲起，她嚇得輕呼一聲，整個身體都貼在了身邊人的身上，並顫著聲音問：「這，什麼，地方？」其實外邊標有法語，她雖然能聽懂法語、看懂法文，但不代表是法語通。除了計算機方面的專業用語和日常用語外，其它方面的葉梅都不擅長。

    「鬼屋。」他回答的語氣很平淡。

    隨著東方卓的話落，周圍射出紅色的、藍色的閃爍不定的幽暗的光，緊接著一個青面獠牙的怪獸模樣的東西帶著恐怖的笑聲向她的方向沖了過來。她嚇得尖叫，下意識地抱住身邊人的身體，鴕鳥心態地把頭埋在身邊人懷裡，「東方卓，快走，快走，快走，我不要呆在這裡。」

    「你說要來遊樂園玩兒，我還以為你喜歡這些東西，看來是我誤會了。別怕，裡面的東西都是假的，沒什麼可怕的。」

    「快走，快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我怕。」

    「你喜歡我嗎？」他牛唇不對馬嘴的提問。

    「喜歡，喜歡，喜歡。」她的聲音顫顫的，就快哭了。

    「喜歡我吻你嗎？」

    狠狠地點頭，「嗯，快帶我出去。」說完吸了吸鼻子。

    「我對你做什麼都喜歡？」

    感覺有點不對，她從他懷裡抬起頭來，用濕漉漉的眼睛看他，「什麼？」

    正這時候，頭頂上有滿身血紅的東西怪叫著飄過，她嚇得半死，緊閉上眼睛再次把頭埋在他的胸口，「快點走，快點啦！」腳底下還踢了他兩腳，表達她的急切。

    「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

    「隨便你怎麼樣啦！喜歡，喜歡，都喜歡。東方卓，我很怕，我們快走好不好？」

    「好，我們走。」說罷，東方卓正義凜然地把葉梅攔腰抱起，吩咐道：「摟住我的脖子」。

    嚇破膽的葉梅對他言聽計從，雙手摟上他的脖子，頭埋在他的肩頭頸項處，安安靜靜地被他從鬼屋的出口抱了出去。

    出了遊樂園，找到車，東方卓彎腰把懷裡的人放到副駕座上，準備繞到駕駛座上開車。

    可葉梅還沒緩過勁兒來，死死地摟著他的脖子不肯鬆手，委屈地低聲要求，「別走。」

    「我不走，你坐好，繫上安全帶，我們回家。」他很耐心的解釋，沒辦法，她變成這樣，他要負全責，只是他沒想到她會怕成這樣而已。他承認他有私心，帶她去鬼屋是故意的。他想讓她習慣主動靠近他，想讓她習慣依賴他，然後，她就沒有了離開他的理由。

    聽了他的解釋，葉梅終於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坐在車裡了，東方卓彎腰靠在她身上，而她正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不放。她迅速恢復理智，雙手像被燙到了一樣收回來，尷尬地低垂著頭，不好意思再看他。

    東方卓扶著她背後的椅背站直身體，想替她關門的手剛碰到車門把，就聽身後傳來還算熟悉的一大一小的聲音。

    「大哥，你怎麼在這裡？」東方面孔的短髮女人滿臉意外的驚呼。

    「大伯，大伯，小艾也要抱抱。」三四歲的小女孩，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臉期待地盯著東方卓這樣要求著。

    東方卓聞聲回頭，對短髮女人說：「只是路過而已。」然後低頭看向努力仰頭看自己的小女孩兒，「小艾已經不怕大伯了嗎？」

    小女孩兒搖頭，「大伯抱抱阿姨，不怕，不怕，小艾也要抱抱。」一邊童言童語地說話，一邊探頭好奇地偷看車裡的葉梅，然後和葉梅看過來的視線碰個正著。她活潑地揚起可愛的笑臉，不怕生地向葉梅打招呼兼自我介紹，「阿姨好，我是可愛的東方小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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